薛临波继续嘲笑自己,他还是自己的家人吗?
此时是晚上八点钟,本市一家专门做素食的餐厅。没有想到的是,霍炎竟真的是素食者,看他胃口极好的吃豆芽,薛临波再度明白何谓人不可貌相。
“霍炎,你是哪里人?”她不想再和他开战,随便的转移话题。
“山里。”他满口都是菜,含糊不清的回答。
“山里?”薛临波半信半疑。
“是啊,山,青山满目,绿树茏葱,春有花,秋有实,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似乎——很熟悉呢!一种极陌生又极熟悉的感觉在薛临波的思绪里升腾,在哪里,在哪里有这样的美丽?……
霍炎抬眼看怔忡的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在觉醒吗?还是更加迷惑?突然,一个念头浮现,他不可遏抑地猛伸手触她的额头。
两个人同时一震,仿若被一股巨大的负极电弹开。餐厅里众人纷纷回望,薛临波低声怒道:“你手上有什么东西!”
霍炎几乎傻住,他不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
怎么会这样?他想干什么?
“有意思。很有意思。”霍炎喃喃自语。佯装无事的把似乎已经不存在了的右手尽量自然的垂放下来,笑道:“想不到我们很有电流嘛!吃好了吗?走吧。”
薛临波揉发痛的额头。——好奇怪的感觉啊!是什么呢?她说不上来,却又似乎很熟悉。本来想再骂几句,却见到霍炎异样的神情。出什么事了?竟让他震惊成这样?她张口yù问,霍炎却已经起身往门口走去。
车旁,薛临波拦住霍炎:“别想再用观潮的方式来对付我。跑了一个,第二个休想跑。”
霍炎强笑,说:“没什么,只是一个玩笑。你有神灵护体,可我是邪魔歪道。怪不得他可以这么放心的逃跑。”
薛临波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霍炎,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可是这话却引起她的不安,不安的涟漪在心中缓缓的扩大着——
“我不明白,把话说明白。”
可是霍炎已经无法再回答他,他很干脆的晕倒在路旁。
老天!晕倒!
晕倒这种戏码已经过时很久了,偶尔出现的时候也绝对不属于男人。薛临波看着床上的霍炎,很有些啼笑皆非。
“他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五分钟前,会诊的医生结结巴巴的向薛临波再三申明,??霍炎还要面无人色,比霍炎更象晕倒:全因为薛临波可以杀死人的眼神。而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据说是晕倒的老兄竟没有一丝一毫生理上的不适迹象,根本就是熟睡,甚至还好梦正酣呢!他所受的医学训练令他无法解释这种情况,因此再面对“家属”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心虚。
今晚怕是回不去了,薛临波认命的担负起“陪床”的义务。好在病房里有三张床,却只有霍炎自己是病人。她把他的外套挂起,却听到他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是本市的座机,薛临波还在想要不要接起来的时候,那边已经挂断了。看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电话号码,薛临波从未这么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她对霍炎一无所知。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会有谁在深夜打给他?薛临波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床上的病人。
他可真是好看。老天爷也不公平,凭什么把男人生的比女人还要好看?薛临波觉得观潮已经属于美男子,可那与霍炎完全不同,观潮依旧是世人,可霍炎象古典雕像。看他长眉斜飞,安闭的双眼下浓黑且长的睫毛甚至还微微卷翘,鼻子高挺(——太完美了,不会是做出来的吧!薛临波甚至想捏一下证实),只有唇线太过刚硬,还有方正的下巴,显示出此人过分执拗且撞死南墙不回头的脾气……薛临波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