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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楼有些破败,但也算结实,没有多余的浮华装饰,木匾上书着“白衣庵”三个隶字,也看不出什么名家手笔。推开黑漆木门,小小院落倒意外的干净。想是善男信女长打扫的。庵堂不过一明一暗小小两间。正堂供着观音,偏房以前大概是庵里的尼姑住的,现在已经空了,收着些香火法器。薛临波度量房舍的建构,只觉得古朴,看不出有什么时代特征——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内行,但看看青砖苔痕,木椽的侵蚀腐坏程度,至少也在三百年以上。这白衣庵姑且不说菩萨灵不灵,到也是一处古迹。她抬头想瞻看一下观音,心中微微一惊。

    观世音菩萨,在中国大概算是佛教中除如来佛祖之外最有名的一个。很多民间传说,都把他算做中国人,来历出处都清清楚楚。因为是女子样貌,多为庵堂供奉。观世音的模样更是耳熟能详:宝相庄严,白衣飘飘,手执净瓶,脚踩莲花宝座。这个观音像也大致如此。薛观潮对宗教之事所知不多,她也不信教,但多年来在哥哥那里、在一些名山大川的庙宇里,也见过不少佛像,土木砖石,金玉琉璃,凭他怎么贵重,跟这个普通陶土像一比,简直一文不值。他虽然没有漆金描彩,也不是什么名窑所制,却生动异常。形容俊美无俦,衣袂若飘,手中并没有净瓶,却结着一个莲花结,似有所指。更奇的是菩萨的神情,他的嘴角,竟似有一个淡淡的笑容,眼波隐隐流转,好象蕴涵无限生命。似悲天悯人,又似超凡脱俗。他那样高高在上,却依旧留存抚慰世人的温柔笑容。怪不得人人都说这里的菩萨灵,连薛临波都觉得菩萨一定灵:这样温暖多情的菩萨怎么会不灵?然而这还不是薛临波觉得惊讶的事,她所惊讶的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她觉得,这个菩萨的神情、笑容——好眼熟啊!

    “看上去竟像是唐末五代时的建筑。”薛观潮不知道妹子的想法,他看着临波在白衣庵里拍的照片,边边角角,都非常详尽,所以作出这样的推论。“小小地方会有这样的古迹,也算是奇事一件——好象没有什么专业维护的样子,当地政府不知道吗?”

    薛临波不太满意哥哥打断自己的思路,懒懒的应着:“知道的吧,但并不以为然,所以也没人去考察。我倒觉得是好事,这世上的清净之地不多了,留着一点又何妨?”

    他又翻检照片,并没有发现她所说的菩萨的相片。问她,薛临波却笑道:“我虽不信佛,却也不愿意用相机亵渎了菩萨。你要是想看,等我有时间带你去,只是不准带你那些破坏大王们去。”薛观潮笑了,这个妹妹对考古存有很大的偏见,她从来不觉得那是研究,只说是破坏,他也懒得争论。琴自然是弹给知音听,对一头牛有什么好说的?

    鼎天实业在本市,也算数得着的大公司。它的发展史,简直可以用“传奇”来形容。上个世纪80年代初,鼎天的开山祖师——前任总裁张有贵和胞弟荣贵,靠借来的200块钱在自由市场上摆地摊起家,在二十几年的时间里,把小地摊变成了小门市,又变成拥有十几亿资产的经济实体,他和鼎天公司一起成为本市的经济神话。6年前,也就是张有贵56岁那年,鼎天公司搬进了56层的“鼎天大厦”,将这个神话推至最高潮,然而,张有贵却不能和鼎天继续同辉,他还没等到过57岁生日,便突发脑溢血最终不治。英雄最寂寞便是身后事,张有贵怎么会知道自己居然死的这么突然,不要说遗嘱,连遗言都没留下一句——除了临死前说了句:一定要让临波留在公司里。可这又算什么遗言?就算是遗言,与财产何干?他要照顾故人之女,只要不是要把财产留给她就行了。最要紧的不说,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可见是悖晦了!

    谁不对十几亿动心呢?张有贵尸骨未寒,同室cāo戈就开始上演,比一部书还热闹。张有贵的弟弟张荣贵,张有贵的未亡人和三个儿子,还有那些不甘寂寞的亲戚,统共分成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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