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短兵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十来个穿着褐色侍卫服的男子与一伙强盗模样的人正在厮杀,说是厮杀其实也不对,更像是侍卫们对强盗的虐杀。
战斗的正中央安静的停着一辆长三丈宽二点五的马车,马车顶的四个角都绑着陈国传统的辟邪挂件——梼杌。
和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侍卫比起来,强盗们显然不够看,很快就落了下乘,一个个的身受重伤倒下。
直到最后一个强盗也满身鲜血的倒了下去,侍卫们才收起手中的长剑,却也没放松警惕,手依然握与剑柄之上。
秦逸唐低头大致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见没有太多血渍才赶往马车边上走,枯叶上到处皆是血液和残肢,唯有马车周围的三寸之地不见丝毫血迹。
马车外坐着一个年轻的车夫,说是车夫可他身上的衣服和这些侍卫是一样的。
“哟,秦大人今天用的时间,比前几天还要短啊。”
秦逸唐看了一眼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抱胸而坐,吊儿郎当的张丰阳,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调侃,而是对着被厚重的帘子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跪拜了下去。
“殿下,属下已经解决了这些山贼。”
马车里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调皮。
“这么快啊,本宫还想着多听一会儿。”
马车里还伴随着行走的声音,很快厚重的金色蜀锦帘子被人撩起了一角,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探出头来,看见不远处的横尸遍野,忍不住摇头。
那个女子又进去了,和里面的人在说着什么,很快侍女再次出来,站在车辕上,把帘子掀到最高。
刚才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张丰阳一见此状,直接从马车上落到了地上,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一只白皙的玉手才马车里伸出来抓在了车门外,接着是一张倾城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
在马车里待了许久的云意显然有些不适应外面的阳光,下意识的抬手用宽大的衣袖给自己挡着。
头上的珠花随她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摇摆,白皙的脸只露出了一半,却有了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弯弯的柳叶眉像一轮弯月,鼻梁高挺,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不适应外头的阳光而闭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辰了,怎么这般刺眼?”
“回禀殿下,午时已过。”
听见声音,云意这才发现马车下还跪着一个人,见此她忙抬手让他起身。
“平身吧,本宫说过,在外面不必行此大礼。”
他们跪得不嫌烦,她这个看得人都觉得无趣,都出宫了三年,可这些人却还保留着当年的习惯,在礼仪规矩上从不马虎。
“谢殿下。”
秦逸唐起身,腰间的佩剑被手腕拂过,不小心碰到了身上的玉佩,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有活口?”
“回殿下,还有两个能说话的。”
云意点点头,许是终于适应了外头的阳光,放下了手。刚才一直撩着车帘子的逐兰见此,跳下马车站稳后就把自己的手递给了站在马车边上的云意。
在逐兰的帮助下,云意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宽大的裙摆像水下浮动的水藻一般,柔软而丝滑的覆盖着大地。
每一步云意都走得极为小心,似乎是在刻意避开地上的还没有凝固的血液,可随着离马车越远,这血似乎就越难以躲过去,最后只能慢慢的踩过去。
在侍卫们行礼前,云意大方的抬了抬袖子,拦住了他们。
走到那活下来的几个山贼面前,见他们躺在地上口中满是鲜血在往外流出,活像是一个泉眼,只不过这个泉眼流出的不是清澈的泉水,而是浓稠而腥腻的血水。
“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