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文渊阁的案牍之上,沈鹤轩回到室内,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第九卷,翻到了引起此番风浪的那一页。
尽管所有人都已经看过翻印的新编史,但翻印之作,用的是刻本,字体c字迹几乎看不出原貌,原稿的细节自然也全部缺失。因此,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想亲眼瞧瞧那要命的两个字。
果然,昭武二字被错写成了武昭。
屋内响起一片叹息之声。
沈鹤轩仔细盯着那两个字,却皱起了眉,燕思空站在一旁,漆黑的瞳眸将沈鹤轩的每一丝表情都收进眼中。
那一天,他们重新分配了任务,开始新一轮的校核。
黄昏时分,同僚陆续返家了,沈鹤轩却叫住了燕思空。
“沈兄,不知有何指教?”
“我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哦?”燕思空一副好奇的模样。
 
;沈鹤轩拿着原稿第九卷,走了过来,放在燕思空的案上。
“这是那页错漏的。”
“正是。”沈鹤轩指着“武昭”二字,“你可觉得这二字有些违和?”
燕思空皱眉看了一会儿:“似乎说不上来,沈兄可是看出了什么?”
“我有两点疑惑。”沈鹤轩道,“一是这一行的留白较之其他更少,每人书写都有自己的习惯,有的喜爱将卷页充满,字迹往往顶着边线,有的则爱留有余地,显得落落大方,这武昭二字的间距,和昭字后面的留白,都与刘兄之前的书写不大一样。”
“沈兄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有点不对劲儿。”
“二是,这一卷写到此处,刘兄必然已经非常疲倦,字体虽然依旧优雅,但比之卷初则略有松懈潦草,可这个‘昭’字,写得却似乎又没了倦意”
燕思空心脏发紧,这个沈鹤轩,真是神鬼一般的眼力:“沈兄有何猜测?莫非这是有人代笔?”
沈鹤轩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这字,确实是刘兄的字你可有什么想法?”
燕思空做出苦思的神情:“小弟一时也没有注意,沈兄提的这两处,似乎却有蹊跷,但也难说只是我们多疑了,若刘兄在此就好了。”
沈鹤轩叹道:“即便他在此处,怕也没什么用,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写了什么,就算看到这二字,恐怕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若我们去问问林粤?”
“他只是一个小小文书,协助我们整理史料的,我想他也不会知道什么。”
“那”燕思空苦笑道,“沈兄不说还好,沈兄一说,这事真是令人心里梗得慌。”
“是呀。”沈鹤轩皱了皱眉,迟疑道,“我心中的有个想法,却是太过大胆,不敢细想。”
“沈兄有何想法?”
“我”沈鹤轩盯着那案卷,最终还是道,“算了,让我再想想吧。”
“沈兄若有想法,可随时与我商议,毕竟你我二人”燕思空苦笑道,“也算风雨同舟了一把。”
沈鹤轩拱手道:“那是自然。”
燕思空离开文渊阁,才发现自己掌心里都是汗。
这天下之事,从不存在天衣无缝,百密必有一疏,碰上沈鹤轩这样极端聪明又较真的人,则更容易被毁于这小小一“疏”,只希望沈鹤轩能放下此事罢,毕竟,案件已结,刘钊林已经远赴永州,算是永无对证了。
一一一一
回到家中,燕思空钻进了厨房,掩上门扉,打开墙角处上锁的菜窖,提上油灯,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油灯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菜窖中忽明忽暗,火光所映及的地方,可以窥见闪闪发光的金银玉器,数量之多,竟是堆满了墙角。
燕思空蹲下身,随手挑了一件古朴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