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济大师,你这法不讲也罢。狗才能听懂,只怕人却不能听懂!”
缘空心伤师傅涅槃在即,本是强按悲意主持开讲。听到此语,十数年未动的心火也迸射而出。笑容收敛,目光射向声音传出之处,开口说道:
“什么人在此胡言乱语,躲躲藏藏之辈,本寺不欢迎你!”
有缘空目光指引,已有人发现了说话之人,人群一阵喧哗,纷纷侧身,现出一个青年人来。
此人近六尺身高,身形壮硕,头发乌黑浓密,没有剃度,却穿了一身僧袍。虽穿着僧袍,本应身带佛门和煦之意,但一张方正的国字大脸,依然让人有虎虎生威之感。
青年大汉见行踪已露,排开人群走了出来。此人行走之间,下盘极为稳固,也是身怀武功之人。
缘空一见此人,却是一幅啼笑皆非的神情。扬声说道:“许由,今天的柴火劈完了吗?柴火劈完再去挑五十担水去”
人群中也有人认识这许由,互相小声交谈。韩冬三人,六识都极为敏锐,将事情听了个清楚。
原来这许由就是金山寺附近人士,其母早亡,其父当年也是远近闻名的善人居士。当年许由还在襁褓之中时,其父专门请普济大师看过,大师笑曰:应为大将军!
其后,许由长大,专喜舞枪弄棒,加上自身天赋,武功练得很是不错。因家资丰裕,无所事事,养成了游手好闲的毛病。与一些混混青皮搅在一处,经常争强斗胜。
一日,在一次街斗中,失手打伤人命,被关入了监牢,立判斩监侯。其父上下打点之余,还需哀求苦主,劳心劳力之下。在许由出狱之时,却撒手而去。积攒下的家产也因救他,花费极大,已用了个精光。
许由出狱之后,孑然一身,除了一身勇力,也无其他谋生手段。此人倒也非横行乡间,鱼肉百姓之辈。
也不打扰乡亲,只好经常上金山寺偷点日常之需。如此几回,让缘空发现,交手之下,被缘空所擒。
缘空怜其孤苦,准他每日为金山寺挑水砍柴,寺内自供应其衣食。
缘空还待再说,普济大师转动腕中佛珠,止住缘空笑道:“佛祖有云:众生平等。我佛慈悲,广开方便之门,有教无类。众生皆有佛性,施主你着相了。”
普济大师虽还未开讲佛法,只是随意而言,也让在场众人只觉声音直入心神,仿佛至天外而来的梵唱。
许由心神极为坚定,听到大师所言,还待反驳。普济大师微一侧头,接着说道:
“佛门最重因果,你却不知,在此有座之人,还有那黑犬都与我佛因果极重,这才能在佛前安坐。若是今生因果浅薄之人,在这蒲团之上却是坐不稳当!”
许由平日就是自持勇力之人,绝不相信自己连平铺在地上的蒲团,也会坐不安稳。听到普济大师所说,心中一动,立时说道:
“大师当年曾说过,我可为大将军。以大师法眼观之,我的因果深厚如何?”
普济大师好似仔细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大将军只是俗世之果,并非佛因。施主还需今生多修善行,积攒功德”
许由却是不肯相信,跨前一步说道:“大师空口所说,不能伏人,在下愿意试上一试?”
普济大师注视韩冬,笑容之中隐隐露出深意。
韩冬看着眼前面露慈笑的普济大师,心中不由涌起一股不亚于对师傅的孺慕之情。对大师隐含之意,丝毫生不起拒绝之心,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大黑所占蒲团就在韩冬身边,韩冬拍拍大黑脑袋,示意大黑让出位置,大黑却有些不甘,在韩冬手抚之下,这才钻进韩冬怀间。
许由在蒲团前站定,仔细观察片刻,这才盘膝坐下。就在此时,韩冬手掌微不可查在地上轻轻按下。指间微一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