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姬缓缓站直身体,深呼出一口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娄北辰。
奇怪了。眼前的娄北辰与她那日在娄东澈寿宴上所见到的仿佛就是两个人。就如同苏宓瑟被借尸还魂前和被她借尸还魂后的区别一样显著。
看她打量着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十分难受,娄北辰干脆眯了眯眼眸掀起长袍席地而坐,缓声道:“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自知你失忆咱们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与你逐一说来便是。”
甄姬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想不到,身边坐着这个说话柔声细语,如此平易近人的人竟然能是当今的昏庸皇帝。这实在太虚幻了。
但娄北辰的话完全引起了她的兴趣。想要了解苏宓瑟这个人,看来从皇帝这里下手是最好不过的。
于是连忙也掀起裙摆,不顾脏不与脏便坐在了娄北辰的身侧,双眼仔细地盯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三年前我刚登基之时,为了将昏君的样子装的更像一点于是故意偷溜出宫去逛青楼”
娄北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甄姬瞪着一双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的眼珠看着他,嘴长的更是能塞进一只桃子。
装的?装作昏庸么?怪不得她觉得今日的娄北辰与那日在娄东澈寿宴上所见的完全不同了。
原来那日不着边际的样子是他装出来的,而今日的才是真实的他。
也不知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她一次又一次的被颠覆观念,真觉得快要承受不住背过气去了。
只见娄北辰一副嫌弃地模样看着她,撇了撇嘴继续道:“结果被那时有篡位之心的二哥手下所行刺,恰巧被还在红袖居作为头牌艺伎的你所救下。”
“你的武功是在我之上的吧?还需我出手相救么?”
太多的事情她都充满了疑问。
苏宓瑟的身份便是她最为疑惑,最为想要解开的事情。
娄北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扔进河水中,溅起四片涟漪
“我的武功,的确是在你之上。但那时关于我武功高强的事情,除了四哥也便无第二人知晓,所以被行刺之时我并不好暴露自己。而恰巧你那时还算有些侠女气概,便从那杀手的手中救下了我。”
他说着,语气变得逐渐柔软,眼中也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
都快要命丧黄泉了,但却为了不暴露自己并不昏庸的本性都不肯暴露自己的武功,这样的隐忍,哪是常人可以做的到的?
再想想她三年前在做什么呢?呵,想来也是可笑。
那时候的甄姬还在和叶墨谋划怎样才能挟制住新登基的皇帝,让他乖乖地做叶墨身旁的一个傀儡。
而那皇帝,如今便坐在她身侧与她掏心掏肺c毫无保留的说着话。
“为什么要装作昏庸呢?你分明有治国之道,分明能做一个百姓爱戴,臣子拥护的好皇帝,为何要放弃这一切,宁可被万人唾骂呢?”
她看着身旁这张与娄东澈极为相似的侧脸,只觉得有些心疼。
娄北辰登基后每走的一步皆是小心翼翼,即便在背后被大臣和百姓如此唾骂却也始终隐忍。
而她,竟从他一开始登基,便助纣为虐,始终帮着叶墨打压这个本可以收到拥护和爱戴的好皇帝。
自己又何尝算的上是什么好人呢?
她这么多年以来对叶墨的信任,对叶墨的做的一切,终究是错的太过离谱了。
若是不仔细听,是无法听到娄北辰那一声轻叹的。甄姬能够感受到,那声叹息中隐藏了无数的无奈和悲悯之感。
“从我一登基开始叶墨便步步紧逼。叶墨的势力是你我心中都清楚的,我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这朝堂恐怕要更加动荡不安。与其与叶墨为敌,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