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正视自己的心意,本就是你命定的缘分,想躲也躲不开啊。”说完老神在在地摸了一把自己花白的胡子,把手里的竹签放到霍闵迁面前。
许漪跟万小玉走出大雄宝殿的时候,霍闵迁脑海里还在回想着老和尚说的那句话。
是,他曾想过逃避,他有些害怕这种轻而易举就会被一个人牵动所有情绪的感觉。从小到大他都是按部就班地照着父母或自己早已计划好的路在走,严格把控着这条路上每一个或大或小的“关节”,不容许有一丝失误。二十二年的生命里,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都只放在了自己身上,眼里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偶尔看到身边有些人为爱所困也只觉得不可理喻,所以从未出现过像现在这样“失控”的时候。
可是,越想逃离,就越忍不住靠近。原来,竟逃不开吗?
“哥你发什么呆呢!走啦!”万小玉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三个人都有点累了,一起坐着缆车下了山,才十几分钟就顺利地到了山脚下。晚上学校有晚自习,不过万小玉的书包没带在身上,还在家里放着,许漪便跟他们一起去了御景园。
趁万小玉收拾行李的空档,许漪出来倒水喝,却看到一个清瘦而挺拔的身影正站在阳台上抽烟,烟圈一圈一圈地氤氲在他周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孤独。
“闵迁哥,你有什么心事吗?”许漪到底没忍住,不由自主地走到他身边,盯着他眼里拨都拨不开的浓雾轻轻地问道。
霍闵迁把烟从口中拿开,视线对上少女清亮的眸子,“漪漪?嗯,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许漪的心海仿佛被投入了一块重重的石头般,平白激起了波澜:“可、可以啊。”为什么同样的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念出来,会……会让她止不住地脸红心跳呢?
霍闵迁又拿起烟轻轻吸了一口,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烟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他向许漪走近了两步,眼里是读不懂的波涛汹涌:“漪漪,漪漪,我……”
“哥,快来帮我搬一下,实在太重啦!”——就在许漪的心脏紧张到几乎无法负荷时,客厅那头突然传来万小玉的叫声,她循声望去,万小玉正推着一只巨大的hellokitty行李箱站在走廊上。
霍闵迁眼里浓到化不开的情绪瞬间褪去了,仿佛钢材的他是许漪出现了幻觉。他走过去把行李箱接过来,“都弄好了吗?那下去吧。”
许漪看着他依旧如常的背影,脑子完全不受控制地仍在一直回想着方才他几欲说出口的那句话,他究竟想对自己说什么呢?
很快二模就来了,许漪保持稳定发挥,进入了年级前五,还有下个月最后一次模拟考,就要迎接高考了,越临近那一天她的内心反而越趋于平静,除了偶尔想到那天下午阳台上的霍闵迁时情绪会收不回来之外。
周四这天晚上,万小玉突然接到了自家表哥的电话,不过不是打给她的,而是打给许漪的,许漪从成堆的书本试卷中抬起头,诧异地接过电话“喂”了一声。
“漪漪,明天中午我去找你,王姨托我带了东西给你。”那头是霍闵迁依旧低沉的嗓音,不过跟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分明不太一样了,听得出来他似乎有些开心。
“嗯,那我在教室等你。”她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寝室众人,轻轻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几乎听得见声音的心跳。再次从他口中听到“漪漪”这两个字,这个地方好像颤抖得格外厉害呢。
这晚,许漪的梦里还是那个人,只是一向远远站着的他,今天忽然面目清晰地站到了自己面前,近到连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都看得到,还用他那形状好看的唇唇凑到自己耳边,一声又一声地轻轻呢喃着自己的名字:“漪漪,漪漪,漪漪……”他热热的呼吸不停拍打在自己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