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冲赶到水师大营帅帐内时,帐内已经坐满了人。邹维琏与侯隆一左一右安坐首位两侧,将帅位留给了郑冲。只因郑冲在军中乃是主帅,是以邹维琏与侯隆都坐在一旁。
左边一带皆是明军大将,自郑芝虎c郑芝鹄c郑芝鹗c郑芝燕c郑芝彪c郑彩c郑泰一直到留守济州岛的杨猛等将领皆在座。右边一带却做了沈器远c李时白c蔡门亨c金硕男c金自点c崔津哲等诸多朝鲜文武将官,数内却不见绫阳君李倧的影子。
郑冲环视帐内诸人一眼后,邹维琏等众人都起身见礼,郑冲回礼后也不客气,便即大步走到帅位上坐定,随后望着邹维琏奇道:“饮宴之后,诸位都喝了不少酒,何不早早安歇,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何必深夜还要聚会议事?”
沈器远急忙起身拱手道:“总兵大人见谅,只因我等属臣今闻上国天子旨意后,心下惶恐,便想早些商议大事,也好早日能遵天子旨意将大事办妥。是以我等属臣筵席后,辗转难眠,商议后便来请教邹经略。”
说到这里,邹维琏微微一笑道:“博文,几位朝鲜属臣都对这趟旨意格外上心,加之此趟行事,时日紧迫,是以老夫便决定连夜召集诸将议事。”
郑冲点点头笑着说道:“诸位适才都喝了不少酒,现下可还清醒?能商议大事否?”
郑芝虎咧开大嘴笑道:“邹经略亲自命人准备了醒酒汤,喝了之后酒早就醒了。再说了,适才那点酒不算什么。”
郑冲缓缓颔首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商议大事。”朝鲜诸属臣皆是面露喜色,不想郑冲顿了顿又问道:“既然是商议大事,那为何绫阳君不至?”
沈器远c李时白等人对望一眼后,李时白躬身道:“总兵大人明鉴,君上适才不胜酒力,又多喝了几杯,已经安歇睡下。我等属臣为君上分忧,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因此我等属臣先来商议,待得议定后,便回禀君上即可。”
郑冲摇摇头淡淡说道:“李大人此言差矣,确商贡体之事,事关藩属国体,绫阳君乃朝鲜王室宗亲,岂能不亲至?难道你们几个就能替你家君上拿定主意了么?!”说到这里,郑冲看着邹维琏道:“邹经略,你说是吧。”
邹维琏眼中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当下冷声道:“不错,既然是商议贡体大事,当绫阳君亲至!”说罢邹维琏心下暗想道:“幸好博文提醒,既然是商议这般大事,这绫阳君不来,如何定夺?这些朝鲜人定然有自己的小算盘,哼哼,沈器远这几个人若无绫阳君授意,岂敢擅自前来请教?这绫阳君还没坐上朝鲜国王的位置呢,居然就开始耍小聪明,看来也是该好好敲打一番。”
沈器远c李时白c蔡门亨等人皆是面面相觑,蔡门亨急忙赔笑道:“总兵大人言之有理,但君上却是喝醉了,今夜我们只是先商议一下,待得明早君上酒醒后,便可定夺。”
郑冲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后才道:“席间为了护卫绫阳君周全,我派了人手专司看顾绫阳君。适才筵席上,绫阳君与三十多人对饮过,便是喝了三十多杯酒,自己又喝了几杯,这点酒应该难不倒绫阳君。诸位莫忘了,上一趟来济州岛时,我与绫阳君喝过酒,君上的酒量我是清楚的。诸位还是请君上起来一道商议吧,若是君上微有醉意,喝点醒酒汤也就是了。”
朝鲜属臣之内金硕男按耐不住,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总兵大人此言差矣,君上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不胜酒力难以前来,也是人之常情,何故如此刁难?”
郑冲冷下脸来,猛的一拍桌案厉声喝道:“一派胡言,我朝已经下旨认同绫阳君国主之位了么?什么叫一国之主?朝鲜现下的国主还是李珲!什么刁难,让他亲自来商议大事很为难他么?!你回去告诉李倧!若是他没有诚意,我等明早便开船离开,朝鲜宗室内,并非只他李倧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