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泽沛重伤,很快被抬下去救治,他的受伤让一场大胜的喜悦之情略微冲淡了许多,郑冲心头很是郁闷,以至于明军小旗献上蒙古镶蓝旗甲喇额真沙棘喇首级时,他都没有多少喜色,只是挥挥手命其交记功军曹处妥善收管。
计点北关守军损失,三百五十余名明军只剩下不足一百人,而且个个带伤,郑冲麾下亲卫队和夜不收小队损失惨重,可见这一仗是何等惨烈。但北关之内的明军先歼灭了关上的昂达所部三百蒙古军,再抵挡住数百蒙古军的攻打,扎牢了篱笆,才让郑冲得以完成一场全歼,北关将士们真是此役首功。
郑冲命人火速救治北关伤兵,崔承禄麾下三百朝军也损失过半,崔承禄虽然满身是血,但却连油皮都没碰掉一块,郑冲不由得有些惊讶。
但崔承禄乃是饱读中华儒学之士,倒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当下细说了北关整个战事的过程,就连自己贪生怕死,躲在死人堆里装死尸这等糗事也没隐瞒,足见他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儒家君子。
一个懦弱的君子总是要好过满口谎言的小人,郑冲并没有责怪崔承禄,是问哪一个刚放下笔杆子从军的文人,见得这般惨烈厮杀而不会害怕的?至少崔承禄没有因为害怕而临阵投敌,假如那时候崔承禄因畏惧而投降,打开关门的话,只怕北关明军将无一幸免,而明军也难以完成对蒙古军的全歼。
通过崔承禄的描述,郑冲知道了整个战役乃是孙泽沛指挥,让他多少感到意外,他有些想不通孙泽沛何以能如此镇定自若,而且乱拳打死老师傅,能击败昂达这等久经沙场的蒙古八旗大将,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当幸存的亲卫向郑冲讲述孙泽沛的刀法之时,郑冲猛然想到,难道说孙泽沛一直都在模仿自己?这一路上,孙泽沛不但模仿自己看海图c计算各种弹道,还模仿自己学朝语,现在就连自己的刀法也能模仿。想来孙泽沛是在努力学习郑冲的一切,好让自己不再惧怕那些黑衣恶人!又或许孙泽沛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来,这个人格就像另一个郑冲,一直保护着孙泽沛一样。
隐约猜到原因的郑冲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孙泽沛疯癫之后,还是没能痊愈,他始终还是精神有些问题,所以才会干出直接和昂达所部蒙古军正面硬钢这种疯狂举动。而昂达也是悲哀,没有防备之下,被一个疯子一顿不讲理的乱拳打败,看来还真应了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疯了的什么都不怕!
同时,孙泽沛的事也让郑冲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用人之法。孙泽沛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学东西很快,虽然这可能与他脑筋不太灵光而专注力极强有关,但他就好像一张白纸一样,可以随意在上面书写。
于是郑冲想到何不组建一些十三四岁的少年,成立自己的少年军官团,自己亲自教授,培养出一批忠于自己的人才来。接着郑冲又想到了培养人才不可或缺的机构,那就是军校!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就不必说了,就连后世满清办的一些学堂也涌现出大批人才。军校将来是一定要建的,更何况郑氏乃是以海军起家,而海军除了需要战船和火炮之外,还需要能够驾船的人才!而且海军是技术兵种,不是什么人都能做海军的,是以只有建立正规的海军军校,才能培养出大量的人才来,将郑氏海军打造成真正意义上的海军,而不是现在这种海寇式的海军!
一场恶战后,明军全歼了义州c宣川来援的蒙古八旗军,明军进入北关休整一晚,郑冲考虑军校的问题也考虑了一晚。其间他几次来看孙泽沛,见他依旧重伤昏迷,军中大夫说他失血过多,有些虚弱,而且还发高烧,这几天若是高热不退就危险了。
郑冲知道孙泽沛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烧,但眼下明末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青霉素这一类的抗菌特效药,只得定时命人用烈酒替他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