簿躬身道:“知府衙门那里的火耗费定的是五厘,此趟交割,折算现银,该是六千二百五十六两,合计共是十三万一千三百八十九两。”
施福笑道:“这五厘的算价便是老爷招安时便定下的了,这许多年也未曾变过。”
郑冲颔首吩咐道:“从我带来的那现银中点算这笔银两出来,稍后便去知府衙门交割。”
施福道:“公子这么急?不等等看?”
郑冲笑道:“我先把后顾之忧解决了,否则那些商贾得知我急着将手中货物脱手换银两,或许会趁机压价。”
施福恍然大悟,便即与军中主簿点算银两。一个时辰后都点算完,郑冲便差人将账册及火耗费六千余两送至知府衙门。虽然郑氏与知府衙门有约定,面上这些饷银还是要由知府衙门账面上走个过场,但其实现银并不需要真的送到知府衙门,而是将做好的账册及该给知府衙门的火耗费送到知府衙门,随后知府衙门盖印坐实,誊录账册,随后派遣官吏至大营,做个发放饷银时候的监督而已。其实那些饷银还是在郑氏水营之内,并不会真交割给知府衙门。
到得黄昏时分,施福与那主簿回来,已经将事情办妥,看来也是轻车熟路了。明日起知府衙门便会差遣官吏前来监督饷银发放,其实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知府衙门才不会管这些饷银是否真的发放了,都是你郑家的事。
施福等人回来后,留守福州水师大营的十八芝之一的郑芝燕赶回水师大营来。郑芝燕乃是郑冲远方族叔,为人老成持重,带兵进取不足,但守成有余,是以这趟并未参与红夷之战,而是留守福州水师大营。
照理来说,郑芝龙官拜福建总兵,他的福建总兵衙门该是在福建省城福州的,可历来郑芝龙皆是以清剿海寇为由,将福建总兵衙门搬到了他的老家安平,福州的总兵衙门便是经常由郑芝燕坐镇此处,有什么公文往来,皆是一股脑派船发往安平给郑芝龙署理,他在福州只是个传话筒而已。
昨天郑冲到了福州之后,郑芝燕并不在军中,也怪郑冲在海上和海寇打了一仗,沿海渔夫见得后,不但报了知府衙门,也报了水师大营。郑芝燕闻得福州外海有海战,便提一支船队出巡去了,却扑了个空,今天黄昏才回到水师大营来。
见过族叔郑芝燕后,郑芝燕先问了郑芝龙等人境况,郑冲报了平安后,说起那场海战来,郑芝燕哈哈笑道:“我还道是哪支巡船队与海寇交锋,火急提兵赶去,原来是博文你的船队,若知晓是博文的船队,你叔叔我也不必跑这一趟,这东海之上,谁还是你龙须儿的对手?”
郑冲谦道:“小侄初次领兵,战后也不知先派小船登岸报捷传讯,累族叔跑这一趟,小侄罪过了。”
郑芝燕摆摆手道:“哪里话,一家人嘛。这趟战功便由我这里奏报上去,有功将士一并封赏便是。”
又问起这趟发放粮饷之事,郑冲道:“小侄此趟前来,已经带了现银发放粮饷,午后已经至知府衙门交割了。”
郑芝燕奇道:“因与红夷交恶,已然停了近一年的海贸,市面上缺银缺得很,大哥那里应该不会有这许多现银发饷才是啊。”
郑冲道:“这些银两乃是小侄私库中先垫付的。”
郑芝燕皱眉道:“此乃公务,岂能让博文你费钞?”
郑冲却笑了笑,低声道:“族叔不必忧虑,此趟小侄本是带了货物来换银两发饷的,但此刻小侄已经垫付了饷银,那这批货便是小侄的了。”
郑芝燕还是担忧的道:“可如今市面上缺银,都是等着出货的多,求购的少啊。”
郑冲笑道:“叔叔不必担心,小侄自有办法,此趟生意一成,所赚回来的定会是十倍之利。”
郑芝燕道:“既然博文成竹在胸,叔叔也不多说什么,但有难处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