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尝尝看,好吃吗?好吃的话就多吃点,殿下此时可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呢!”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张清丽的笑颜,明亮的眼眸弯弯,樱红的唇畔高高翘起。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那是他唯一感受过的善意眼光,也是唯一感受过没有任何杂质的笑容。
那一年,她提着一蓝子桂花糕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年,他六岁,她八岁,那时的他是一个失去母后庇护,失去外族庇护,在宫中受尽欺凌,时时刻刻命都悬在剑上的东宫太子。
所有人都恨不得他死,极尽所能的将他踩踏,他的世界从高高在上跌落至泥泞地狱。自从母后去了以后,他的日子便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暗杀,下毒,陷害。
没有人想他活着,他的活着就是一种罪。
只有她,那个小小的宫女,不遗余力的照顾他,明明身子和他一样弱小,却还妄想保护他,他们在东宫里相依为命。那段黑暗的日子,她亦是他唯一的阳光,只那最后,那丝阳光却还是被无情的剥夺。
她走了,他赶到时,只看到她满身的鲜血,他搂着她泪如雨下,她却躺在她的怀里笑着,那笑,便如少年倒下的那缕笑容一般二无。
她笑着卑微的恳求,恳求他忘了她。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笑
那是他生平每二次哭,第一次是在母后死的时候,从那之后,他再未哭过,他明白,他想要活着。想要替母妃,替她报仇,便只有隐忍,他变得嚣张跋扈,他变得残忍嗜血,他变得不可理喻。
他嚣张到不把一切放在眼中,他把高高在上的皇帝生生气晕朝堂三次,因为他知道,他要用他来平衡朝中的势力。他越是无用,越是纨绔,越是什么都不懂,便越是安全。
如今他终于做到了,那个亲眼看着母后被毒死亦都无动于衷的男人。那个给母后下了毒害母后殒命害得梦瑶惨死的贱女人。连同那个贱女人的贱种,全都被他送进了地狱里。
他的仇报了,可却觉得心里空空的,仿佛缺了一角。
敛神看着地面那一团红艳艳的血迹,那血是少年的血,一样的鲜红,一样的刺目,一样如同梦瑶死身上染着的鲜血一般的刺目。
洛无忧,洛无忧
君惊澜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亦是一遍又一遍。
厢房之中,羿青从地上爬了起来,拂了拂有些褶皱的袍摆再次走到榻前,看着少年,不,是少女幽幽紧闭的眼帘轻轻叹了口气,他替少女把过脉,自是知晓少女女子身份。
却是不曾想,不过一介小女子居然敢那般大胆的潜进这个喜怒无常,世人眼中恶魔太子的府邸。她的目的当是那盆花无疑了。他并不知晓那盆花她到底有没有带出去,不过,看那恶魔生气的样子当是带出去了吧?
而让他更加疑惑的是,她会不会就是那个用鬼谷针法缓解了君惊澜毒素发作的人呢?那车夫,他见过,绝对不可能是车夫。相对来说,他倒更相信是这少女做的。
若是如此,她便有可以是他鬼谷的弟子了。
那么,她又会是哪位长老的弟子?他鬼谷一年一度的历练还没有开始,现在不可能会有人在外行走。那么她会不会和谷主
羿青想到此,淡然的眼中不由的浮上一抹激动,他们整整找了十八年,却都没有找到谷主的下落。如今,总算有一丝希望,他绝不能放过。
不管如何,便是因着这一点,他也是非救她不可。朝那男人说的那般严重也只是怕他会再次对她出手罢了。自然,她的伤也是不轻,若是他不在,眼前这少女能否渡过这关,亦当真是难说。
羿青犹豫了半晌,轻轻揭开了少年脸上的面具,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异青心中的直觉更甚。当下也不再耽搁,连忙小心翼翼的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瓷瓶倾倒出一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