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中长形的黄花梨木餐桌上,摆着一盘盘的菜肴。银盘玉碟金筷盏,道道菜品皆是珍馐,盘盘色香味俱全,光是看着便让人忍不住觉得饥肠辘辘,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而硕大的餐桌之上却只坐着一个人,便是主位之上的北国太子君惊澜。只他脸色却是有些阴郁,看着终于出现在花厅里的小厮,凤眼眸光阴柔至极。
“怎么这么慢?小奴才,你这是想饿死本殿么?还不快点替本殿布菜!”男子不悦的催促,恍若没有看到那眼前之人的狼狈,反而不满至极,这小奴才,动作真是太慢了。
洛无忧抿了抿唇,任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更何况是她洛无忧?他折了她的手,还让她侍候他用膳。若等不及大可让别人替他布菜便是,这整个花厅里侍候他用膳的奴才至少也有十几个。
难不成,他还找不到一个替他布菜之人吗?
“是,太子殿下。”
洛无忧咬牙走上前去,脚下却一崴身子不稳,顿时一个前倾差点栽倒在男子身上,少年惶恐的惊呼出声。想用手肘支撑起身体。
然君惊澜却是突的闪身一掌将差点倒在他身上的人拍了出去。脸色铁青的怒叱:“你身上什么味儿?那么难闻?小奴才。本殿让你布菜,你这是成心来恶心本殿的么?”
洛无忧被那一掌甩退七八步,终于嘭一声摔倒在冰冷的地面,滚动好几下才停了下来,她抬头粗喘,张嘴便喷出一大口的鲜血。胸中一阵剧烈的翻滚。手腕更是被压了一下,刺痛不已。
眼前阵阵发黑,抬着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想要努力看清,却是怎么也看不分明。皓齿齿排咬破了舌尖,靠着那股刺痛,才让自己没有彻底的昏厥过去,然而,声音却已是低弱至极。
“殿,殿下,奴才本,本就只是个二等家丁,昨个儿刷了一夜的马桶身上自,自然会有味儿了。不是您让奴才来为您布菜的么,怎么会,会是奴才故,故意的恶心殿下?”
“哼,你个小奴才倒是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君惊澜站在桌边,轻拂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冷眼看着地上的人,这小奴才倒还有理了,昨夜他离她那般近都没有闻到她身上有臭味儿。
今天倒好,身上臭气熏天便罢,明明一直离他很远,这会儿却是故意往他身上撞。还敢说不是成心的恶心他?这小奴才倒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可这话他自是不会说出来。
“奴才说的都是事实,殿下不信您可以问王管家。”
洛无忧趴在地上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看向王管家:“王管家,你跟殿下说说,奴才是不是刷了一下午的马桶?还有,奴才是不是和您签的三个月的短工契约?奴才早就说了,做满三个月的短工就会离府回乡。”
“奴才又没签卖身契,虽然殿下是奴才的东家,奴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可若殿下觉得实在看奴才不顺眼,大可将奴才赶出去,咳咳用,用得着这般来诬蔑奴才么?
“奴才人虽穷,可人穷志不短,反正殿下也不待见奴才,这一天的工钱奴才也不要了。奴才真是倒霉透顶,白干活儿不说,还连饭也没得吃!奴才虽卑微,可奴才也是人。便是您不喜,也不能如此的糟贱奴才。殿下可是堂堂的太子爷,却是如此的苛待下人。难怪没人肯进太府子为殿下做事了。”
洛无忧捂着胸口,满脸都是委屈之色,一双眼瞳泛着泪花,却是咬唇强忍着不让它掉落,少年的面容五官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落在人堆里只怕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可是,那字字句句既是控诉又比的煸情,说的屋中一众奴婢纷纷垂头,热泪盈眶,只想抱头痛哭。说的太好了,简直就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那话说的好啊,奴才就不是人么?奴才就该被糟贱么?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做奴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