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面无俱色,只从容的道:“相爷不信,那好,贫僧就证明给你看,此鬼胎鬼气之重,实属罕见,能在白日现身,也并非什么难事,而这位姨娘,因着鬼气侵蚀,如今,已是六脏俱损,且早受戾鬼所控。”
“若相爷不信,只可挖开那梧桐树,便可一见端倪。”
说着,无我一指倚兰院墙边那棵两人怀抱不住的大梧桐,掷地有声的说道。
林妈妈脸色焦急,神色微闪,伸手握拳,掌中早已浸出一层的冷汗,焦急的看了看院落外,却是什么也没看到,更是面色如纸。
众人顺着无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惊疑不定。
“来人,给本相挖开。”
洛秉书沉眉看了看无我,又看了看顾若兰和她怀中的安儿,给了顾若兰一个安心的眼神。
顾若兰却是浑身发颤,脸颊红唇,皆在瞬间褪去了血色。
她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少女,更不是什么也不知的三岁小儿,那无我既然敢说的如此肯定,她虽不知那梧桐树下到底有什么?
可是,想也知道,绝对是对她和安儿不利的东西。
眼前,父兄皆还未来,她还能倚靠谁?倚靠眼前这个男人么?如果,他真的有心想要保住安儿,又怎么会真的下令让人挖开梧桐呢?
此刻顾若兰心神皆乱,唯一让她心安的是,无忧不在,不在相府,那无忧便可逃过此劫。
只是,顾若兰并不知晓,此刻,在兰若寺的洛无忧,也是正遭遇着极其惊险的一幕。
相府下人动作很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那梧桐树周围全都被挖开,其中一个下人,眼尖的看到土中似有东西,连忙丢掉了锄头,用手将土扒开。
将那东西,呈给了洛秉书。
洛秉书一见那东西,却是面色大变,那是两个人形的布偶,做工很精致,只是,那面偶的身上皆扎满了银针。
两个布偶背面的白色绢布上,还写着一行字。
是洛老夫人,与洛秉书的生辰八字。
“顾若兰,你有什么解释?”洛秉书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身为丞相,他见多识广,自是知道那是什么。
那巫蛊布偶,显然是有人诅咒他和洛老夫人,所以才将之埋在了梧桐树下,身为堂堂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位极人臣的他,从来都是被人朝拜巴结的对象,第一次,居然有人敢如此诅咒他,那滔天的怒火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寒意和怒气。
而那布偶上的字迹,他更是熟悉,那是顾若兰的笔记,他绝对不会记错的,顾若兰出身书香世家,从小便受顾亭之悉心教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精,而她写字,有个习惯。
就是寅字上面那点笔锋会有一个转折,而这布偶上的字迹,与她习惯不谋而合,这个习惯,至今为止,只有他曾注意到过。
所以,也就是说,这布偶上的字,极有可能是真的出自顾若兰之手。
他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他曾经爱过的女人,竟然恨不得他死,这个认知,将他刚刚升起来的对顾若兰那点怜惜焚烧怠尽。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顾若兰苍白着脸,有些语无伦次,她也出身官家,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此刻,面对男人的质问,她却是百口莫辩。
只因,那字迹,就连她自己也是无法分辩出真假,仿佛就是出自她手一般,若不是她知道自己从未写过那样的东西。
她甚至会以为,那就是她写下来的。
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两只布偶,更不曾写过那两行字。
“不是你写的,那你告诉我,这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