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骑着车子从门口进来的人看到凑到值班室窗户的人是郑大志他爹,腿往后一翘,从车子上跳了下来,问了一声。
看到有人认出了自己,郑三炮的脸上开始恢复了一些自信的神色,刚开始的那种扭捏和不自然少了很多,抄在袖子里的手也掏了出来。这个人他认识,去他家里喝过酒,是郑大志的同事,俩人关系很好,郑三炮知道他的名字叫老枪,因为他也是所里为数不多的能配枪的人。
“是老枪啊。”
老枪很客气,拉着郑三炮往院子里走,“老叔,走,进去说。”
郑三炮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老枪推着车子走在前面,“老叔,你先进屋子里坐会儿,我把车子放下,把文件叫过去,一会儿就过来。”
“哎,行,你先去忙,别管我。”
看着郑三炮进了屋子,老枪嘴里嘀咕着,“成大耳朵这几天老是嘀咕郑大志,该不会这次老叔也是为了大志来的吧?”
老枪从前面的车筐子里拿出来一个档案盒走向了后面的所长办公室。平常看不到这个家伙的影子,一到了年底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在成天在这里窝着,生怕上头来了人检查,搞得下面的兄弟也不敢轻易擅自离岗。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成大耳朵的声音,“谁啊?”
“是我所长。”
“哦,进来吧。”
推开门,成功正埋头看文件,文件夹旁边放着一个透明的烟灰缸,里面扎满了烟屁股,红的,黄的,紫的,蓝的,密密麻麻的,跟刺猬似的。
“所长,这是您要的文件。”
“哦,放这儿吧。”
成功随手拍了拍桌子上的空地方,头也没抬。老枪把文档盒子放到了那块儿,看到成功也不说话,有心想走,郑三炮还在值班室里等着呢,不成想刚走了两步,又被后面的成功给叫住了,
“哎,那个老李啊,郑大志这两天怎么没看见他人啊?是不是病了,你下了班之后去看看他,毕竟是所里的同志,你就代表所里去慰问慰问。”
老枪心里起疑,以前谁有个鼻塞头痛的也没见他真没上心啊,就算是上回所里退休的老同志心脏病手术他也不闻不问,这次怎么就对一个郑大志这么上心了。
“所长,我看不是,刚才他爹还过来找他呢,估计是没有在家里。”
听到这话,成功眉头皱了皱,“他爹?”
“嗯。现在就在值班室待着呢,我这不正要过去陪他吗。”
成功眼珠儿转了转,“你们认识?”
老枪笑了笑,“往辈分上说,我得叫他老叔,往亲戚上说,俺俩还是表亲呢。”
成功把手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了,朝他挥着手说道,“你把郑老叔请过来,我有话跟他说,你就说是关于郑大志的。哦,对了,给我换壶茶水过来算了,你赶紧去叫人,我自己来吧。”
成功拿起铝制壶走到饮水机旁边,然后开始接水。老枪脑袋有点儿懵,有点儿看不懂这个所长了。
“去啊,杵在那儿干嘛!”
“哎,我这就去。”
看到他的脸色有些不悦,老枪心里憋着气,脸上却是换上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直到出了门才对着空气来了一拳头以发泄心中的不满和怨气,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后半辈子估计也就是这个样了,但是公开地反对或者发泄自己的情绪他还是有些顾忌的。这是多年来上下关系打压出来的惯性,他一时还改不掉。
“老叔。”
看到老枪进来了,郑三炮从沙发站了起来,这间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的同志,郑三炮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职位,但是他看到这派出所里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个老同志,想来过几年他们也会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