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周的,你不是牛逼吗,出来啊!”
房子里头,周爱国和白毛女一声不吭,他们早就料到了得被人堵在门口骂,但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窝窝囊囊地所在屋子里,任凭他们骂去吧。
大杂院里永远不会缺少的就是鸡零狗碎家长里短,房东老刘头儿安心地坐在火炉子前面暖手,对于这里的人他再了解不过了。想吵就吵吧,消消气,省得上火。
“哎,你们是干嘛的?”
门口进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戴着个五角星的蛤蟆镜,扎着一个小辫子,还是黄色的,一身黑色的皮衣,右手边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黑色的丝袜,长筒靴,豹纹披肩,模样长的不咋地,打扮更加磕碜。
叶天上去问道,“你干嘛的?”
蛤蟆镜看到一个拿着棍子的人正在那里对着自己说话,也不恼,说道,“这是我家,这是我媳妇儿,里面的人是我爸妈,你说我是干嘛的。”
叶天一愣,这两口子还有儿子?
正愣着,白毛女从里面走出来了,“小江,回来了。丽丽,快进来坐。”
那个名叫丽丽的女人看到穿着大花袄的白毛女,皱了皱眉头,脑袋歪向了一侧,似是嫌弃。
“哎呀,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叫杰克,别再叫我小江了。”
白毛女点头不迭,“小杰克,进来吧,你爸都把鸡汤炖好了,就等你们来了。”
“什么鸡汤,难喝死了。”小妖精丽丽晃了晃小刚的胳膊,皱着眉头,小刚会意,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就不进去了。妈,你们注意身体就行了,我马上就要出差了,到美国的飞机,再不走就要晚点了。”
“啊?去美国?在哪儿,咋还要做飞机咧,刚子啊,那飞机可不安全啊,听报纸上说,飞机老是飞跑了找不见,咱还是坐火车吧,火车安全,沿着铁道走,哪儿都跑不丢”
“哎呀,行了你,快点儿拿钱,再不走就赶不上航班了。”
面对不耐烦的儿子,白毛女慌不迭地点头,然后急急忙忙地跑到屋子里,屋外的人可以清晰地听到白毛女抱怨周爱国掏钱不利索的声音。
“小刚要出国了,再那点儿。”
“他出个屁的国!”
“你再那点儿。”
“给。够不够。把这些也拿上吧。告诉他,别委屈了自己。”
“哎呀,行了你,这两块钱给你留着买烟吧。”
一阵喧嚣,白毛女又急急忙忙地从屋里头走了出来,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红色手绢包裹的小布包,另一只手上拎着一个白色的饭煲,里面应该就是鸡汤了。
“小刚,拿着,这是鸡汤,趁热喝啊”
“哎呀行了行了,喝什么鸡汤。走了。”
一男一女,走出了大门。那个叫丽丽的女人风骚地扭着大屁股,真像一头欠操的母猪。
叶天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白毛女瞅了叶天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饭煲递到了他面前,“鸡是我们杀的,按理说也应该有我们的一份。这么着吧,鸡汤归你们,鸡肉就是俺们的了。”
要是对面站着的是周爱国,叶天绝对一个大耳瓜子抽过去了,可现在对面站着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刚刚在自己面前展现出了浓浓的舐犊之情的女人,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抬不起一只手,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叶天不说话,白毛女只以为他是答应了,但他的手又没有张开,白毛女就把饭煲放到了地上,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补了一句,“家伙是俺家的,用完了还我。”砰地一声,门关上了。
满院子都是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院子里的那颗大槐树光秃秃的,枝干上都是雪,已经化了不少了,开始往地上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