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混子,自然知道郑二狗的分量,这个家伙在酒吧给人当打手,在工地给人看场子,做黑活儿,甚至连贩卖人口都有他插一手,据说这个人还是一个杀过人的主儿,前几年河里的那具泡烂的尸体就是他的杰作。人比人气死人,都是混子,但是郑二狗混的就是比自己好。川子默默地在心里啐了一口,又是恨,又是嫉妒。
今天是大晴天,昨天晚上的积雪化的很快,到了胡同里已经满是泥泞了。川子把何苦背了上来,何苦不让。
“你别闹,我的是皮靴,放水的,你的是布料的,湿透了还得挨冻。我不是看你,我是看我哥的面子上照顾你。”
背着何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胡同里。
走到门口,川子看到门口倒屎尿的池子,破口大骂,“白寡妇,你他娘的能不能别把屎尿倒门口!”
“的骂谁呢!”
“谁说话骂谁呢!”
“老娘我跟你拼了!”
院子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何苦眼尖,跑到自行车面前,车筐里的那只大红公鸡已经不见了,被人拿走了,而白毛女家的门口前面就是一地的鸡毛,红色的。
“这是什么?”何苦指着门口的红色鸡毛问道。
白毛女正站在一旁叉着腰跟川子展开骂战,从秦始皇骂到了袁世凯,又从袁世凯骂到了一起来看雷阵雨,天文地理,包罗万象。而门口刚刚谈出头来的则是大光头周爱国。
“看什么看,滚一边子去!”两颗大门牙上满是黄斑,配合着那双眼神,很是凶狠。
何苦不退一步,仰着脑袋,指着地上的鸡毛问道,“这是哪儿来的?”
“嘿,兔崽子,滚蛋!”周爱国上前要打,却看到这个小孩子突然飞了起来,往后退了一些。抬头看,原来是被人抱走了。
这个小娘皮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眼熟。
莫言抱着何苦退了回来,一脸怒气地看着周爱国。
她刚来到院子里,先是看到一男一女在门口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后又看到一个大男人作势要打一个小孩子。莫言来不及多想,上前一步把孩子抱到了后面。
“哼,再来,打死你”
周爱国指着何苦吓唬了一句,扭头回到了屋子里。白毛女看到自家男人回到了屋子里,最后指着川子骂了一句“养的”之后也回到了屋子里,这一大战,暂且以平局收场。
“你认识他?”川子指着何苦问道。
莫言摇摇头,“我是来找叶天的。他在吗?”
川子一愣,“你找谁?”
“叶天。前几天刚搬过来的那个。他住这个屋。我刚才来过,他不在。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哦。”
川子恍然大悟,他这个时候才知道昨天晚上一挑四,甚至一挑四十的那个猛人叫做叶天,这名字霸气,叶天,嗯,配得上他这个人。
照着跟段六说的话,川子又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一次,他把重点放在了叶天的义薄云天以及警察的傻逼行为上。这么些年混下来,他也有点儿眼力劲儿,就莫言这一身黑色风衣的高雅打扮,家里绝对是有钱的主儿。花点儿钱把人捞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出乎川子的意料,莫言听完话之后,没有着急,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想了一会儿,然后走到了何苦的房子面前,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她心里也有了数,估计是叶天把郑家当成撒气桶了。这股怨气不发出来,不把他憋死才怪。不过,派出所还是不能让他多待的,时间长了,说不定把人家派出所都要给拆了,闹的太离谱,不好收场。
从派出所捞人,莫言还是第一次干,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给给谁打电话,拿出手里,电话薄翻了一个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