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父皇,抱着宫里各种美人嘴对嘴啃的场景。
一阵恶寒。
想到是萧秦那个混账女人,嘴对嘴给自己做人工呼吸,自己的初吻要葬送在她嘴上,曾嘉于就更恶寒了。
那头,卿卿正要过去,被郭春芳一把揪住,沉着老脸,努了努嘴,“你一个黄花闺女,怎么能嘴对嘴,给男人做人工呼吸?”
卿卿心中本有些不以为然,换作在二十一世纪,这种话,大抵只有直男癌才说得出。可转念一想,现在是改革开放初期的1983年,社会风气还很保守,郭春芳这样说,倒也没错。
她叹了口气,正要坚持,只见郭春芳指着那个卖赤鯮鱼的老头,冲田美兰叫嚷道:“让他来给曾嘉于做人工呼吸。人家是老渔民,溺水急救经验丰富着呢。”
本有些失望的田美兰,立刻起身,朝老头小跑过去。
那老头应了田美兰的请求,慢悠悠地起身过来了,黝黑的大脚板踩在混了细沙的泥巴路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他站在曾嘉于旁边,低咳了几声,正要蹲下来,给地上这小子做人工呼吸,曾嘉于忽然四肢颤了颤,眼皮慢慢睁开了。
他的目光带了些茫然,心底却清醒得不得了。
本来他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后,勉强接受了是萧秦给自己人工呼吸这事儿,没想到萧秦那混账竟然不过来了,当他微眯着眼,看到一个脏兮兮的老头,摇摇晃晃靠近时,他心里是崩溃的,比他在海里瞎扑腾,结果发现海水压根不深时,还要崩溃上百倍。
不行,绝不可能。他在心里咆哮着,也顾不得再装晕倒,只好“醒”了过来。
田美兰扶着曾嘉于从地上起来,抹了把泪,向那老头道谢后,母子二人转身离开。
两人浑身都湿哒哒的,显得格外狼狈,经过卿卿身畔时,曾嘉于转过脸,狠狠瞪了她片刻。
卿卿昂起小下巴,瞪了回去,冲着他的背影轻哼一声。
这个喜怒无常的混蛋,还敢瞪她?
卿卿暗暗念了好几遍佛经,才将曾嘉于那愤怒又阴沉的一瞪,抛到了脑后。
她随郭春芳回家后,换了身干衣服,两人忙碌一整个下午后,终于将晚上要吃的菜准备好了。
天还没黑,客人陆陆续续来了,大多是萧庆福在鹭城第二机械修理厂的下属,还有几个以前的老领导,足足围满了一整个大圆桌,桌上各种海鲜,色香味俱全,几杯醇香的五粮液下肚后,大家敞开了肚皮吃,敞开了话题聊。
酒过三巡,客人走光后,已经快深夜十点。
萧庆福喝得醉醺醺的,倒靠在沙发上,手掌按着赤红的额头,目光迷离,望向正给他递毛巾的妻子,声腔里也透着股酒气。
“曾文铣就要调回鹭城了,担任主管教育和卫生的副市长。”他说。
她心中又是一喜,警惕地瞟了对面男人几眼,男人脸色又冷又臭,一度让她怀疑,他还会再扑上来发疯喊杀。
不管他了,先出去瞧瞧。卿卿正要悄悄溜开时,院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嘉于,你果然在这儿。走,快和妈回家。”说话的是个中年女人,白净脸,齐耳短发,眼角鱼尾纹很深,穿着套深蓝工装,腰间挂了个棕黄腰包。声音温温柔柔的,有种吴侬乡音的清软感。
曾嘉于(此处应是段承奕,方便起见,以后都称之为曾嘉于)有些莫名地朝中年女人看去,那人已拉住他的袖子,正要往外走。
“你爸今儿来信,他要调回来了。”中年女人压低的声腔里,透着丝哽咽,眼眶中微微湿润了。
曾嘉于皱了下眉,正要不耐烦地推开中年女人,他突然听到脑子里一个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奇怪怪的?曾嘉于无视了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