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他对阿明道:“送一张帖子去白府,请白靖去杏园喝茶——要当着白府的人说清楚,只要白靖一个人去。”阿明领了命,敬了个礼便要转身出去,却被顾逾明叫住了:“若是有机会,可以适当地告诉一些外面的人”
于是,第二天整个上海滩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江北军的顾少帅要请青帮白靖单独一人到别苑赴会。本来这些大人物一举一动就备受关注,如今又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就连那报纸上的头版头条,也都是用斗大的字在写这个新闻,什么“南白北顾之争,只为沪上一佳人”。
街角巷尾的茶摊里,传闻便更加离奇。
有的说白靖是横刀夺爱,趁顾逾明在北境生死未卜便将那女子劫回来成了亲;还有的说是白靖求婚在前,顾逾明被日本人打得节节败退,回来只不过借个由头想要将青帮收入囊中;有的说白靖娶的女子姓孙,是南京方面某个大官的侄女儿;还有的说和顾逾明私定终身的是叶家的千金
那传闻有成百上千个版本,在上海的弄堂里流窜,可唯一让上海滩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是,顾逾明向白靖下了帖子邀他独自上门,有没有那个胆量单刀赴会,就要看白靖如何回应了
有人嘲笑白靖是江湖草莽,总是上不得台面的,就算顾逾明没有恶意,他也必定不敢答应;另一些人却为白靖打抱不平,青帮虽是江湖帮派,在他的治下却从不欺善扰民,甚至有几次日本人也在他的手里吃了亏,人们常说的南白北顾齐名还是有道理的
在这几日里,顾白二人的消息在上海吵得纷纷扬扬,可不管是顾府还是白府,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识卿在园子里找到白靖时,他正在湖边的凉亭里钓鱼,他穿着一身斗笠,戴着一个竹帽,一身的打扮像极了一个渔翁。
“外面的人都闹成那样了,你还这样悠闲。”识卿从他身后慢慢走来,倚坐在凉亭边,看着湖中的鱼儿倏忽往来。那鱼钩下本来有几条鱼在游动,一听到人声见到人影,又灵巧地游走了。
白靖瞧了她一眼,笑道:“这不怪我,我原本没有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样更好,等到全上海的人都觉得我非去不可了,也就更加地水到渠成。”
识卿望着水中的浮萍有些走神,这些日子她以白太太的名义住在白府,除了有几个晚上不得已和他在一个房间里,也是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识卿越来越习惯于白靖与她这样的刻意疏离,反而让她心安理得地与他共处一室而不觉得尴尬有愧。她甚至有些恍惚,好像当时那个被她拿银剪子抵着肩头的人不是他一般。
白府里进进出出的除了青帮的人,还有政/府要员c外国领事,他与她结婚之前说要帮顾逾明的话,她是一点也不怀疑的。只要是与白靖接触过的人,就会知道他对日本人的深恶痛绝,哪怕识卿知道,白靖的身上,也流着日本人的血
半天没有鱼儿上钩,白靖索性将手中的鱼竿放下,对识卿道:“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识卿的目光从湖面上收回来,回了神,有些惊讶道:“什么事情要我帮忙?”青帮虽然是江湖帮派,但在白靖的手下,还是有些得力的人的,识卿实在有些想不到她能帮得上什么。
白靖用白毛巾擦了擦手,道:“耀找人收集来了一些美国人的资料,旁人我不放心,我想交给你来翻译。”他的话虽轻松随意,但识卿却已经知道那些资料里面所含的分量有几何。
她没有过多地考虑,便道:“你让手下送过来便是,什么时候要?”她曾经跟着顾逾明做过翻译,甚至涉及到战事c政治c军火等一系列的话题,所以这件事在她那里也算不了什么。
白靖站起身,抖落了斗笠上的飞尘,随意道:“无妨,不用太急,只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