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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识卿的脑袋木木的,她的手被沈老先生交给到白靖的手中,白靖握住她的手,再一点一点地收紧,像是要握住她一生一世一般的力气,郑重得叫她惊异。

    她原以为,白靖要娶她,不过是他在那样的位置上,率性而为的事情。

    婚礼的流程虽已被白靖简化了许多,但仍然有些细杂和繁琐,她接过女傧相递来的捧花,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礼堂大门的方向,不知怎么的,她的心总是有些惴惴不安。

    “识卿,”白靖轻声唤她,“该鞠躬了。”

    她回过神来,便仍是木木地随他一起鞠了躬,礼堂内立时掌声雷动。吴铁城先生便在这掌声之中上了台,为一对新人宣读结婚誓词——

    “盖闻宝树延辉,异彩耀玉台之镜,今以两姓联欢,共襄一堂结约。兹有白靖先生与展识卿女士,举行结婚典礼于此,良辰吉日,六礼告成,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吾等忝作证人,乐观嘉礼,爰缀吉言,藉贡欢忱,是为证。”

    霎时间礼堂内的气氛便也再次被推向了,宾客们高高举杯,为台上的一对新人邀杯祝贺。

    此时,礼堂门外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顾逾明站在那儿,听完吴铁城先生宣读完证婚词,终于转过身,对一众亲卫和婉婷道:“走罢。”

    婉婷张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是啊,刚刚劝大哥离开的不也是自己吗,而现在大哥终于要走了,她还在犹豫什么呢?

    他想起她写给他的信,因为战事迅疾,断了前线的交通线,她发去北境的信,都积压在了潍山营。一封一封,他在回上海的路上,也顾不得颠簸的车况,便等不及拆开了。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那是李白的《长干行》,他看得心头一跳。识卿故意将这诗拦腰折了一半,从中间写起,“十六君远行”,不就是他暂别于她赶赴北境吗?

    他们不就应该同这首诗一样,她未写出来的前半首,不就是他们还未经历的后半生吗?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顾逾明坐在车上,面色阴沉似水,那封信此时还放在他衣服的内袋中,他一生惟愿厮守之人却就在刚刚嫁做他人妇了。

    叶星来从礼堂内踱步出来,看着顾府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这下你该满意了?”她背后有人道。

    她转过身去,叶孟亭正皱着眉头盯着她。叶孟亭不知道,星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刚刚他无意中看见的她的眼神,阴狠毒辣,心机颇深的样子,怎么会是他那个刁蛮任性的妹妹?

    叶星来轻笑了一声,露出满意的微笑,道:“确实很满意,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又不是我逼着展识卿来这和平饭店的,也不是我强按着白靖的头娶她的,”叶星来信口道,“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我倒是没想到。只能说青帮白靖名震上海,不过跟她一样,两个傻子罢了!”

    叶孟亭听不懂,觉得她话中有话,却又拿她不住,只得叹了口气,道:“今日该跟我回去了吧!母亲日日念你,精神是一日比一日差了。”

    叶星来向来在府中由得叶夫人娇惯,自然是从小亲近母亲,这次离家出走,本就想着母亲必定每日为她担忧。此刻听见他如此说,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她想了想,道:“好,我同你回去c”

    叶孟亭松了一口气,总算对父亲母亲有个交代,不用日日悬心,派人去跟她了。

    他还没说话,叶星来像是与他说,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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