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识卿唤她,婉秋与藏在门后的耀俱是一惊——她竟还记得展婉秋!
婉秋挂了浅浅的笑,道:“对,我来看看你。”
她的笑意有些复杂,识卿就站在她的面前,却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了前几日桃儿出去打听宝康里的屋子之后,回来与她说的话。
桃儿说,宝康里的那所屋子,原是一对老夫妇留下来的,早在五年前就因为局势紧张逃去香港了,便交付给商行或租或买,再将钱汇去香港的。
她还说,这房子不管是主人还是经手人,都与刘老板没有半点关系。既然与他没什么关系,也就更谈不上和赵禹平有什么牵扯了。婉秋听了桃儿的话心才略略地放下了一点,这也是今日赵禹平带她来见识卿,她犹豫过却也没有拒绝的原因。
识卿欣喜地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婉秋,从她的头看到脚,最后停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光着脚,在地板上站着也不觉得冷,见婉秋拘谨着不肯进来,便轻快地走到她跟前。
婉秋盯着识卿的一举一动,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
识卿却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婉秋的戒备,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地扶着婉秋,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姐姐,你慢点坐下来。”识卿的语气里充满了紧张。
婉秋不清楚识卿现在是清醒还是糊涂,只得顺着她的意思慢慢地坐下来。
待她坐下之后,识卿却就势蹲了下来,靠在她的膝边,睁大了眼睛,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一般轻声道:“姐姐的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婉秋一愣,原来她竟然没忘记当日帮自己的那件事。
在识卿带着潇湘搬出赵府时,婉秋曾经要她随着自己和赵禹平一同去了市长千金的生日会。
在生日宴会上,赵禹平身边有许多人想要与他说上一句话,可都被公司里的秘书用酒挡下去了。
可识卿却拿着装着果汁的高脚杯来与赵禹平敬酒,她什么客套的话也不用说,只需将那杯子在赵禹平的面前盈盈一举,他便笑道:“既然是三妹敬酒,我是不敢不从的。”
婉秋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一杯接一杯,眼睛也不眨地喝下去了。
赵禹平仰头饮尽杯中酒的时候,婉秋突然觉得有一丝后悔。女人都是善妒的,她爱的人,哪怕是对别人一点点好,她也会斤斤计较,暗自伤心。她愿意将桃儿送到赵禹平身边,是因为她知道,他也许会有玩心,会图新鲜,但是绝对不会喜欢她。
可她却让识卿去将他灌醉,这难道不是一件蠢事吗?
她向识卿提出要求的时候,自己的潜意识里早就清清楚楚,能够灌醉赵禹平的人,不是自己,不是桃儿,不是周围趋炎附势的老板商人,而是她——展识卿!
这也是让自己被迫地承认,在赵禹平的一切淡漠冰冷的原则里,只有她展识卿是一个例外,也只有她才能让赵禹平的所有不可能化作可能。这一点,作为他妻子的婉秋,却不能做到。
她站在他们两人的中间,像一个悲哀的旁观者一般,没有喝酒却觉得喉中苦涩无比。赵禹平如她所愿,喝得半醉,自己难道不该高兴吗?
婉秋的心如波浪翻腾,那一晚终于得偿所愿,事先服用了那一剂险药,便知道那夜一定一击即中。
第二日的清晨,也是识卿亲手捧了汤药端到上房来的。
因送药的人是识卿,赵禹平不像平日那般严谨,甚至还体贴她道:“若是觉得苦,让厨房里多备些蜜饯。”
毫无疑问,那药早已换了益气养身的方子,才让婉秋保住了如今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婉秋的脑中像是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看着如今眼前有些痴疯的识卿,心底里竟莫名地升起来一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