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颤来。
在场的人都垂着头不敢说话,生怕此时惹祸上身。婉秋的房门外此时无比寂静,只听见重重的磕头声回荡在屋廊下。小红磕头的地上渐渐染出了暗红的血迹,她强忍着泪,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已经磕破了皮,浸出的血沾染着灰尘,显得很是狼狈。
“我喝!”婉秋终于开了口,她一把端起托盘上的药碗,几口便灌了下去。眼角有泪划过,她的喉头也越来越紧。
喝完药,婉秋轻轻擦了擦嘴角,垂头道:“起来吧。”
小红停下了磕头的动作,她的额头已经是一片殷红,可她却仍是不敢站起来,踌躇地看向赵禹平。
赵禹平笑了起来,他宠溺地将婉秋散落的发丝轻轻地掖到了她的耳后,道:“乖,我出去了。”
等到赵禹平出了门,后面的丫环才过来将瘫软的小红从地上扶起来。
“少奶奶,小红她”丫环不知少爷的意思如何,只得为难地向婉秋问道。
“下去吧,我乏了。”婉秋的声音微冷,她也不抬眼,转身便进了房间。
“少奶奶”那丫环却左右拿不准该怎么处置小红。
“下去吧下去吧,别在这儿碍着了。”一直在后头冷眼观察的桃儿上来道。
“桃儿姐姐,你说小红怎么办?”丫环问。
桃儿瞧了她一眼,道:“少爷和少奶奶都没说她犯了什么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吧。”
“是。”丫环会了意,便要扶着她下去。
“等等——”桃儿喊住她,从荷包里掏出几个大洋,“去找个大夫,将她脸上的伤治一治。”
识卿坐在房间里头,对着桌上的镜子左右端详。桌上的桃花玉容膏差不多快要见底了,她脸上的伤也快好了。
“小姐,小姐!”潇湘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识卿放下手中的东西,笑道:“潇湘,快来看一看,我脸上的疤是不是尽消了?”
潇湘却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顾少帅顾少帅他”
识卿手上的动作微微一紧,忍不住道:“是今日的药送来了?三日之前不是就停药了吗?”
“不,不是”潇湘用力地摇摇头。
“别着急,你慢慢说。”识卿递过去一杯水。
“少帅的车已经在门口了!”
顾逾明负手站在车旁,不知怎的,在路上他心里本是期待的,可当站在门口时他却微微有些紧张起来。
他情不自禁地看向门内,派去通报的人已经进去好一阵了,她怎么还没有出来。
阿明站在顾逾明的身侧,少帅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他却能感受得到少帅竟然有些紧张。
阿明不禁抿了嘴偷着笑起来,顾少帅少年倾世,铁骨铮铮,可唯有在这位展小姐面前,百炼钢还是化作了绕指柔。
终于听见门内有了响动,两人齐齐将目光投过去。只见识卿身着月色窄边旗袍,外面套着一件白色的毛呢斗篷。奇就奇在她脸上却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走至车前,阿明躬身垂首道:“展小姐。”
跟在她身后的婉秋也向顾逾明点头笑道:“少帅好。”
顾逾明见她面上蒙纱,猜想她是疤痕未消。女孩子面皮薄,总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不好看的一面。顾逾明体会她的心思,本来对她的伤势有诸多疑虑,此时便也不好再问她了。
他只笑着看她,半晌才点头道:“如今看你精神要比从前好些了。”
识卿面纱下的脸被他看得已是微红,笑道:“劳烦阿明每日送药过来了。”
阿明忙道:“一点小事,展小姐不必记挂。”
顾逾明将车门打开,笑道:“知道你多日在府中养病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