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逾明逼近几步,沉声道:“怎么可能!她身上的伤刚才还没有大出血的情况!”
护士只觉得他的声音冷傲威严,却如泰山压顶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慌慌张张地说:“展小姐身上的伤口,好像是被人做了手脚。虽然没有伤及血管要害,但是伤口很难凝血愈合,不管上什么药,血反而流得更多了!”
顾逾明面色凝重,向身后问道:“阿来呢,76号的人押回来没有?让他过来见我。”手下的人应声而去。
一边的婉婷着急道:“你们不是医生吗!她身上的伤也治不好吗?”
护士为难道:“我们实在不知顾小姐的伤口是不是被人用了药,现在只能用西药的针剂迫使她的身体止血,否则再这样下去病人失血过多就再难以维持性命了。不过这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医生说顾先生最好还是找一找中医,或可还有根治办法。”
顾逾明点头,道:“要多少针剂?让阿明带你去最近的医院取。”
护士摇摇头,无可奈何道:“正是这一点才难办,这种针剂在战时非常稀缺,莫说是上海,只要不是在前线,无论哪一家医院里面都没有存货了!”
顾婉婷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哥!军中一定还有这些针剂吧,快让他们拿来救展姐姐呀!”
顾逾明回沪是突然之举,仓促间是轻车简从,只带了平日的扈从。大军仍驻在北地,就算有这样的东西,等他们送回来怕也是无济于事。
顾逾明在脑中思索着对策,他望向半掩的房间,忽然有一丝害怕浮上心头。他救了她出来,难道就这样失去她吗?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他那里一定会有针剂!他走至电话机前,拨了一串号码。
“我是顾逾明,请接库鲁斯先生。”
他用流利的英文简单地介绍了现在的情况,库鲁斯先生非常热心道:“非常抱歉听见展小姐受伤的消息。大使馆里确实还存有一些医疗用品,我会尽快派人送过来,我女儿萝拉也很挂心展小姐的伤势,祝愿她早日康复。”
顾逾明心头上的石头稍稍放了下来。
“回上海的医生里有没有上次那个孙大夫?”他此刻仍是思路清晰,转身向阿明问道。他还记得那个孙大夫好似对中医很有造诣。
阿明回道:“没有,这次跟着回来的是另外一个医生。”
顾逾明沉吟不语,上海滩的中医确实不少,可是短短时间内要找到能治好她伤势的大夫谈何容易!
阿明想了片刻,道:“少帅,我倒知道一个大夫,应该能治展小姐的伤,被他治过的人莫不是妙手回春,什么疑难杂症也都难不倒他。”
顾逾明看向他,问:“是谁?”
阿明答道:“那人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外面的人都叫他瞎子荣三,因为他双目失明,总是戴着一双黑色的墨镜。”
“是个瞎子?”婉婷忍不住问道,“中医讲究望c闻c问c切,他连第一步都做不到还怎么治病?”
“可他偏偏不用眼睛,据说因为看不见东西,他其他的感觉非常灵敏,反而助益于诊断病情。他曾经在上海滩很有名,每天求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可他每天只看三个病人,所以都叫他瞎子荣三。”阿明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顾逾明也听出这个瞎子荣三的不寻常之处了,问道:“他人在何处?”
阿明却有些支吾起来。婉婷着急道:“快说呀!再晚就救不了展姐姐了!”
“后来他的仇家上门索命,却被青帮的手下救了下来。之后就再没有这人的消息了。”阿明道。
婉婷听了半天,忍不住埋怨道:“原来已经找不到这个人了!亏我还悬了这么久的心!”
阿明看向顾逾明,他知道,少帅一定听得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