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带她出来吃饭竟是来对了。他在展家门口见着了赵禹平的车,知她心中有郁结迟迟不愿进门。现在见她欢喜,白靖自己也跟着欢喜起来。
吃过饭一路将她送回家,话未多叙,正巧瑶姨与婉秋正欢欢喜喜地送了赵禹平出来。
见识卿与白靖一道回来,面上多有欣愉之色,瑶姨面露不快,道:“你康弟怎么样了?听桃儿说病得不轻,怎地你却与白爷一起回来了?”
她的话里好像没有什么不妥,让人挑不出刺来,可语气里却是埋怨她薄情寡义的。
白靖皱眉,看来她家中的这几位太太,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他刚要出声帮她回话,只听见身边一把清冷的声音响起。
“康弟尚在医院,瑶姨不也照样张罗着姐姐的婚事么?”识卿冷冷地看向瑶姨,她一向在家中温良恭俭,难道她们就都以为自己还是那没有爪牙的小奶猫吗?
白靖惊讶地看向她,他却没见过她这样刚强的样子。
她白净扬起的侧脸满是傲色,他眼里渐渐浮起一丝笑意,若她继续软弱下去,他只怕会伤透了脑筋。
瑶姨没想到平日里低眉顺眼的识卿,会这样顶撞她!而且她的话说得不假,那房里两母子的事情,她哪里会上心?瑶姨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在这么多人面前只好生生咽下去。
婉秋忙拉着赵禹平上前道:“康弟住院了,我们是该去探望一下的,是我们想得不周到。”
赵禹平收回流转于面前两人身上的目光,顺着婉秋的话接着说:“是。起先我也打算晚一些就带着婉秋去医院的。”
识卿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忽地想起一事,转身对白靖道:“白爷这一路走累了,不如进去略坐坐?”
白靖倒叫她的话吃了一惊,上回来展家,她那样的不情愿,看她眼中带着恳求的神色,白靖心领神会:“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一行人面前,识卿便坦坦荡荡地引着他进了门。桃儿见他们进去了,低低地说了声:“孤男寡女的,这成个什么样子?”
婉秋听这话觉得刺耳,本来刚刚识卿与母亲的针锋相对就让她心中不快,再加上未婚夫尚在身边没得丢了面子,便皱了眉骂道:“三小姐的事情你也要嚼两句舌根子?三妹她自小在洋学堂里念书的,行事自然比别人大方些,偏你比他人有些主见,这样没上没下的!”
桃儿少见婉秋发火的,她悄悄瞥了一眼瑶姨,见她面上淡淡的,没有要为她说话的意思,立马福了身子道:“桃儿眼皮子浅不懂事,多谢小姐耐心教我!”
婉秋也无话,只挽了赵禹平的手去了医院。
这边识卿带了白靖进门,到了前堂却不坐下,径直带他上了楼。
白靖饶有兴趣地跟在她身后,不一会儿就进了一间雅致的房间,一进门便闻见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识卿犹豫再三,还是将房门大大地打开了。为的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也为的是怕人偷听。
“若不是有张床在这里,我还只当这是你们家哪位少爷的书房。”白靖靠在书橱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架上的书目。
不等识卿答话,他又道:“我这是第一次进女孩子的闺房,果然比我的房间清爽得多。”说罢他便抱了手盯着识卿笑。
果不其然,识卿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想起上一次在他家醒来,他房间里的华丽奢侈,想想都让人咋舌。
她顾不上发烫的面颊,搬过两个个紫木藤的椅子来放在小几旁边,对他说:“请坐。”白靖便听话地坐了下来。她又下楼去吩咐叶妈张罗茶点。
白靖在房里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有一股稀疏的清香,就像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忽然瞥见了书桌角上有一本厚厚的《红楼梦》,书下半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