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阳城的城头塌了,塌得很彻底。
当狼狈的李术和唐龙二人相扶着从灰尘里走出来的时候,身后就已经只剩下一堆黄土和碎石了。
“奶奶的,二少爷,这他娘的不会是被我们炸塌了的吧?”
耳朵已经恢复了一些听觉的唐龙傻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问身旁被灰尘呛得直咳嗽的李术。
“咳咳……哪有那么容易就被炸塌了,这城墙啊,被人家的投石机连续轰击了这么久,能坚持到现在才塌,已经说明当初建城的人够用心了!
好了,别看了,快回内城集合吧,再晚敌人可就冲进来了!”
……
事实证明,李术关于敌人要冲进来了的预判是错误的,直到东山军司的残余部队全部都聚集到内城,并做好了一切的防御事宜后,都没有一个敌人冲进那处已经垮塌掉的城墙。
派斥候去打探了才知道,原来啊,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再继续进攻,而是安安分分的收了兵,重新驻军到城外宽阔的平原上去了。
……
……
陈二黑觉得,这些东山军司的人都是些傻子,尤其是他们那位脑袋上绑了条布巾子的大帅最傻,连自家大帅万分之一的聪明劲儿都赶不上!
有那么多的火器在手里,不去主动进攻就算了,还缩回来在这方小小的内城里畏畏缩缩的学乌龟。
自己是被大帅派来教这些人使用火器的,就听前面外城城墙上传来的那些爆炸声他就知道,有蠢货在那里使用了地雷!
都说了地雷这东西是触发式的火器,引之则爆,这他娘的到底要蠢到何种地步的人才能干出把地雷当成手雷来使的这种蠢事!
陈二黑不知道这个蠢货有没有被自己引爆的地雷轰死,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唯一关心的,那就是该如何把二十尊怒焰运回到垮塌了的城外面去,然后得劲儿的轰一轰东夷蛮子的驻地,看看能不能再给自家的怒焰齐奔增加点威名,也好促进下销量。
毕竟现在军寨里可还有不下四五百尊这样的东西卖不出去,可不能囤了!
这个想法已经通过二世祖李开传达给了他那个长了张阎王脸的父亲了,只是一直没得到回应,这让陈二黑有些着急。
“哎,西北军司来的,我家二爷有事找你!”
一个浑厚的嗓门儿从身后传来,正在东山军司临时的中军大帐外背手来回踱步的陈二黑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那个被自家沙将军踢掉了满嘴呀的家伙,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跟李开,还有他那个阎王爹长得有几分相像的青年。
“卑职见过唐将军,见过李府二少爷!”
心里虽然鄙视得厉害,但陈二黑脸上却还是表现出了一个小兵…不,应该是一个商人应有的尊敬态度。
“呵呵,陈兄弟多礼了,不用学这些憨人叫我什么二少爷,大家都同属军中袍泽,你与我军职又是一样,叫我李术,或者李兄便好!”
出乎陈二黑的意料,相比较起他那两位像冷面阎王一样的兄父,这李家老二对人明显就客气得多了,也热情得多了,一点不摆谱,一点不摆架子,平易近人得厉害。
只是身为堂堂一将门之后,军阶却才与自己这个大头兵出身的差不多,这就难免会让人生出些臆测了。
特别是像陈二黑这类深受薛天讲的那些关于高门大户里宅斗故事荼毒的人,最容易把这种情况联系到譬如说家产纷争,兄弟反目,然后再各种手段各种恶毒心思相互倾轧的剧情中去。
在此时的陈二黑看来,面前这位军阶跟自己一样的李家二少,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就像大帅讲过的那些故事里的男女主角一样,正怀着一颗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默默然,欣欣然的接受着来自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