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弘有点后悔,他发现自己错了,自己实不该说出那句“拔出你的剑!”
他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少年,持剑而立山峙渊渟,实在是自己平生罕遇的劲敌。
可惜,他的话已经将他与云谣逼上了不得不战之路。
唯有一战。
无数眼神落在秦弘与云谣的身上。迫不及待的眼神。
云谣看着对面的秦弘,再用余光看看人群中的那些瞪大的眼睛,忽然觉得一阵厌恶。为什么?人们总是希望从别人的身上猎奇,去满足自己的刺激!
大厅中鸦雀无声。
云谣的右手紧紧握着剑柄,周围的空气愈来愈凝重,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那爆发的前夕。
剑已出手。秦弘的软剑如同一条毒蛇般弯弯曲曲。
无迹可循的剑招一出手就奔向云谣的最致命处,他的剑尖就是毒蛇尖利的牙齿,准确凶狠的朝云谣扑来。
云谣并未着急出手,他的剑仍握在手中,他在寻找秦弘剑法中的破绽。
打蛇要打七寸,再厉害的毒蛇也有七寸,找到了七寸后才好更加准确的打下去。
秦弘的七寸就是他剑法中的破绽。云谣在等待时机。
秦弘的剑招突然有了变化,那一条又细又急的蛇信瞬间变成了一条九头巨蛟,从不同的方位往云谣扑来,将他的上下左右全部封死,只要被其中任何一口咬中,云谣都必死无疑。
人群中发出了阵阵赞叹,余雷悠然道:“秦宫主这一柄剑使得当真是神出鬼没,令人叹为观止。就说他这一招毒蛇吐信瞬变九龙戏珠的霸道手法,当今世上已无人能及!”
话虽然稍有夸张,倒也属实。
云谣已出手。
剑气扑面而来,人人觉得身上一凛,肌肤欲裂,一个个吓得往后直退,将空地闪的愈发宽了。
其实已不必闪了。
云谣一剑击出,已如风虎云龙般将秦弘的七寸狠狠掐住。秦弘手上吞吐的剑气须臾间由一只狰狞的九头怪蛟缩成了一只小泥鳅,一只被从空中按落的小泥鳅。
没有人能够形容这一剑的光芒。
秦弘的眼中也与韩奇一样有了相同的惧意,可是,想撤已来不及,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剑法之下全身而退。就像没有人,能够从容的走在夜雨中而永远脚不沾地!
漫天剑气一收,烟消云散。
秦弘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云谣,云谣似乎未曾动过般,依旧伫立在原地。血!顺着秦弘的小腹潺潺流淌下来,湿了他的裤脚与鞋子。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还是小看了云谣。
云谣的剑法较之前与韩奇那一战又有了变化。
突破与进步的变化。
每一个习武之人,到了某个阶段的时候,都曾有过的变化。
秦弘死死盯着云谣,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愤怒与痛苦,反而有一种贪婪一闪而过。他突然身形一动,如一颗弹丸般往后激射而出。
“山河社稷图我放在血池,有本事来取。”
这是他这位一代宗主受伤后,扔下一伙群龙无首乱成一团的部属与满厅客人,可耻逃跑时留下的唯一一句交待话。
云谣仍旧站在原地,所有的人都离他远远的,仿佛他的身上带着某种瘟疫。
他一剑将秦弘击伤,满足了这些围观之人盼望猎奇的心理,可也忽然在瞬间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大约此时人人都在想:“假如我是秦弘,还能不能从他剑下逃出去?”
看他们的脸色就已经知道了。
只有她例外。
余雷看着逃走的秦弘,上下眼皮仿佛被无数鄙视撑了起来。他看着身旁早已从座位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