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人折断,镖旗已散落一地。
唯有那张厚厚的芦席依旧还盖在车厢上,云谣一把掀开芦席,躺在里面的黑无常已经被另外一个人代替——老吴,做了一辈子捕头,最后却被革职当了趟子手的老吴。
老吴四肢齐折,每一根关节都被人拗断,他嘴唇暴裂,连门牙都已咬碎。可想而知,他一定受过非人的折磨。痛苦万分的折磨。
云谣看着老吴,又看看这一地的尸体,欲哭无泪。
唐媛望着悲愤无比的云谣,心也在微微颤抖。她毕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即便自幼习武,已看惯伤痛生死,但如此惨烈的场面也还是让她唏嘘!
毕竟她心地纯净善良,只是偶尔的才有那么一点点刁蛮任性。
更何况这些人与她尚有一面之缘,她还请他们吃过一顿饭,那个喉咙被人捏碎的小胖子还偷偷的看过她无数次,还喊过她“嫂夫人”!
一个活人都没有,就在他们即将完成这一趟千里迢迢之旅,然后一身轻松打道回府的前夕,却全部客乡惨死。
云谣十指深深的插进泥土中,他从未如此悲愤过,即使之前曾有二十几个兄弟死在黑白无常手中,他都没有这般愤怒!
可是现在,他神色骇人c咬牙切齿道:“老吴,我一定会替你们报仇的。”
报仇,谈何容易。
云谣详细察看了这一块洼地,并没发现什么。他的视线又向外延伸,方圆二十丈内他都看过了,仍然一无所获。
凶手既残忍又狡猾。
但再狡猾的凶手,也会留下一些竹丝马迹,无论如何,凶手毕竟不是云烟,绝不能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去,也不能无声无息的一举将这么多人瞬间杀死。
云谣只看到了两只脚印,两只浅浅的脚印,既不是郭振威,也不是老吴的,更不是那几名趟子手的。
云谣将那两只脚印的模样牢牢印在了脑子里。
云谣一连掘断了五把单刀,才终于挖好了一个大坑,唐媛也帮他一起挖着,云谣感激的看看她:“谢谢你!”
他把这些尸体一具具挪过来,将郭振威死不瞑目的双眼缓缓合上,将老吴从盐堆中抱出来,将他们一个个往坑中放进去。
坑已填平,坟已堆起。
云谣从不远处抱来一块足有半人多高的山石,重重的立于坟前,他用断刀在上面刻下一行字:故友郭兄振威及吴兄天等诸位乡亲埋骨之处。
老吴原来叫吴天。
唐媛静静地站在云谣身边,她看着云谣做完这一切,看着他在坟前默立。良久。
半晌后,她轻轻扯扯云谣的衣袖:“人死不能复生,走吧!”
马蹄“嗒嗒”轻轻敲打着小城的青石板路,云谣与唐媛两人两骑并肩,缓缓进了酆都。
“原来酆都并没有想像中那样恐怖!”唐媛一边好奇的左看右看,一边对云谣道。“这儿与其它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青石板大街两旁店铺林立,招牌与招牌挨挨擦擦挤在一起,里面琳琅满目,摆的却全是阳间的东西,唐媛看中了一个瓷器店中的一只瓷娃娃,一只断裙襦衫的美女瓷娃娃,她望着那个弯腰驼背的老头道:“老伯,这酆都城里到底有没有鬼啊!我怎么一只鬼也没看到,反而看到走来走去的都是一些大活人啊!”
老头捋一捋颌下长长的胡子,笑嘻嘻道:“姑娘,你大概是第一次到酆都来吧?”
唐媛点点头。
“酆都城里面到底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不瞒两位说,老头子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鬼倒是没见过。但是,如果说起鬼王宫”
老头探头探脑看看门外,小声对云谣与唐媛道:“二位来酆都,吃好玩好就罢了,且莫多管闲事。鬼王宫在此地势力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