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全是我的错!”
“不,云谣,实在是凶手太厉害了。”蔡福将一具尸体上的白布重新盖好,又仔细掖了掖。
“是我的错,我早就应该明白,永远不应低估自己的对手,这二十几个兄弟,全是我害死的。”
“其实云谣,这也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那盗图行凶之人仍在徽州,并未遁走。”
云谣幽幽叹口气道:“不错,他为什么没有离去?”
他不等蔡福开口,自言自语道:“或许他根本未将我们放在眼里,又或许他在等他的同党,再不然就是另有更大的阴谋。这二十几个死去的兄弟或许就是他的警告,警告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不论怎样,这也算是坏消息中的一个好消息。”
云谣看了身旁紧紧闭着嘴唇的老吴一眼:“老吴,你有什么发现?”
“回云头c蔡头,我前几日听闻城东背角那座废弃的城隍庙中的城隍爷爷显灵,觉得事有蹊跷,就前去查看。”
“结果如何?”
“经过几日暗中观察,我发现每日清晨时,供台上的供果必定被吃得干干净净,连果核也被仔细的吐了出来,所以心中大疑。”
“然后呢?”
“然后我混在每日前去拜神供奉香火的人群中,仔细观察,发现神位上那两尊黑白无常确实口出人语。但我素来不信鬼神之说,一对泥胎也绝不可能吐气开声,一定是有人暗中操纵,但究其原因,就是打破我的脑袋,我也猜不出来!”
“不错,一定是武林高手以诸如腹语等术假借泥胎发声,继而盅惑人心。”
“我还发现,城隍庙的后院门槛石上有几滴变色的东西!”
“哦?那是什么?”
“我用利刃小心的刮了一些下来,以热明矾水化之,发现那是血,人血。”
“这就是说,城隍庙极有可能是杀人凶手及盗图之贼的藏身之地。”
“料来极有可能。”
徽州城东北,城隍庙。
庙内以城隍爷爷为首,东倒西歪的诸位尊神,早已被善男信女们扶归本位。
就连它们露出泥坯的身子也被粉刷一新,相比起报国寺的菩萨,此处土生土长的本尊们不知受了多少腌臜之气。毕竟,还是外来的和尚们好念经一些。
庙堂上,城隍爷爷断了半截的帽翅不知是谁用半块黄泥重新捏了上去,又涂以锅底之灰,看上去倒也恢复了旧曰威仪。一旁的白无常左手中亦不知何人用白纸竹棍缠了一根哭丧棒持着。可惜,右手犹差一只破碗,不然,出外行乞必定收获颇丰。他的真身若果真如此,又有何人畏惧。
不过,脚地上那些善男信女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一个个争相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若仔细听来,无非张家求子c李家问姻;你寻日前丢失之牛,他谢昨日指点之恩。庙堂上烟雾缭绕,细看并无住持之人。
云谣混在人群中,看了半晌,半天也没有哪位尊神显圣。
他回头向外,一只右脚刚要跨出门槛,此时再不出声觉得对不起众人的黑无常开言了:“尔等终日在此吵吵嚷嚷,让人好不心烦,从明日起,诸神不复再来,移位至别处显圣!”
人群一下子炸了锅,许多人拼命叩头:“无常爷爷显灵了,无常爷爷显灵了!”
云谣眼睛眨也不眨,死死盯着黑无常。突然,他感觉那尊泥胎真的好像活了一般,甚至,在它的嘴角处还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查呀!图是我盗的,人也是我杀的,有本事你来抓我呀!”
可是,那笑容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世上,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脱一个好猎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