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谣却没有闲着,大清早他就领着一队衙役在城西南这诺大的贫民窟挨家挨户搜查,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因为,昨晚他已看清那两只鬼就落在了这里。因为,他不认为这两只鬼光天化日能如何。因为,他还太年轻,对许多自己并未亲身经历的事情常会置以怀疑。因为,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认为师傅已经老了。
世上的公人办事,理由向来不必同普通百姓解释。他们身上的衣服手中的刀就是最好的解释。
这些人模狗样的公人向来欺软怕硬惯了,两只眼睛阴毒的很。什么人不必理会,什么人不可得罪,什么人要加倍奉承,什么人可以踩进泥中再踏上三脚,他们清楚无比。
云谣看着将一条巷子弄得鸡飞狗跳的几个手下,皱了皱眉,不过,他并未阻止。
所谓打草惊蛇,有一些蛇,是一定要打草才能惊出来的。
此时,前面一栋破房子中,板凳上坐着一个少妇,正撩起衣襟露出雪白的肚皮,同时两根手指夹着将其塞进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婴儿嘴里。她那看上去憨厚木讷的丈夫则点头哈腰陪着笑脸答着班头朱三的话:“朱头,昨夜我与贱内睡的极早,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属猪的,脑袋只要一挨枕头,立马睡着。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晓得。”
朱三的眼珠子从少妇那丰满的胸脯上极不情愿的挪开,横了那丈夫一眼,喉结颤动,骨都都吞下一口口水后,摆了摆手,刚要说话,突然,对面的棺材铺中传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啊!”
“棺材是用来做什么的?”
“当然是装死人的。”“也就是说,无论它材质如何,做工粗鄙亦或优良,它都是给人用的?”
“可以这么说。”
“可是,为何这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材中却装满了这些东西?”
朱三勉强站在棺材边上,答着云谣的话:“我不知道,云头”另外几个衙役只是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忍不住跑到一边,弯腰哇哇哇呕吐起来。
棺材中究竟装的什么东西,竟能让这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衙役这般模样?
“朱三,这些倒底是什么西?”“云头,看上去是一堆尸体一堆猫的尸体。”
“棺材中为什么会有一堆猫的尸体?为什么每一只都血肉模糊,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我不知道云头,我敢发誓,我朱三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事,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那么,你认为这些猫是什么人或动物猎杀后藏在这里的呢?”
“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是人做的,动物不可能打的开这个棺材盖。看上去那些伤口既不是刀伤,也不是斧砍,倒像是被活活撕开的。”
“不错!那又有什么人会这么做呢?这么做的原因与目的又是什么呢?”
棺材铺老板的脸拉得快到地上了:“云捕头,我素来不与人相争,自问从未得罪过人,这”
云谣摆摆手,棺材铺老板哭丧着脸收住了声,听云谣说,
“这些猫死相虽如此可怖,但是它们却有一个共同之处!”
“什么共同之处,云头?”
“每一只的血都流的极少,心也不见了,甚至可以说它们根本就没有血流出来。”“是的,的确如此!”
“那么,血呢?血去哪儿了?杀它们的人取走血与猫心又作何解?”
郭振威将手泡在闪闪发光的黄铜盆中。
里面,水不冷不热,恰到好处。他仔细的洗着手,洗得十分专注,直至将小指根部最后一点残血全部洗净之后,才直起腰来,长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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