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险峻地山道之上,一队车马迤逦而行。
十余名骠骑做为车马前驱,中间有一杆镖旗高高坚起,迎风飘扬。上书“晋威镖局”四个大字。当先一骑是一名四旬汉子,瘦长身材,脸如刀削,细长眼睛,面带微须,双眉之间时时紧皱,似有化不开的愁绪。跨下一匹五花马,马上得胜钩上挂着一条长枪。
骠骑之后,是四十余辆马车,载货甚重,在车夫的挥鞭驱赶下,驮马奋足,大汗淋漓,每辆马车右侧靠近低坡处,各有一名骑士紧张跟随。一名锦袍大汉在车队中间坐镇,身边是车队货主乘坐的马车。此人身高七尺,紫膛面目,腮下浓密的胡须,腰中悬着一柄加长加厚的雁翎刀,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和车厢内的货主说着闲话。可是他不时回头张望远方,四处巡视两边山头,透露出内心的紧张。
车队之后,又有十余名骑士做为后队,拔刀持枪,暗自警戒,押着车队缓缓而行。
远远的一声呼哨,只见一骑迎面疾驰而来。山道崎岖,道路坑洼,来人马术精熟,加之有意卖弄,驭着马儿一路竟不减速,顺着车队空出的左侧一路如风一般疾奔而来。锦袍大汉方才抬起头来,张口笑骂。“老三,又他娘的在显摆他的马术。”
只见那骑士一路催马,眼见着快要撞到车队中间货主乘坐地马车,轻轻一抖僵绳,跨下的口外良马顺着道旁山坡斜斜直上,几步上了坡顶。这时只见那骑士猛得一带僵绳,双脚紧夹马身,棕马一声长嘶,前蹄高抬,人立而起,骑士如沾在马身上一般,稳稳当当。来人精湛的马术,顿时赢得山道上的一片喝彩。
“大哥!”那骑士得意洋洋地驱马下了山坡,来到了锦衣大汉的身边。此人也是四旬年纪,身形短臂展极长,健壮有力,小眼精光四射,满面骠悍之气,身后斜背着一柄斩马长剑。此时特意大声说道。
“再走二十里,便是官道。这前后二十里,我已经走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这几年,这甘凉道上倒是安静的很。”
“老三辛苦了,先去歇歇马。”锦衣大汉闻言,大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抬头呼喊了一句。“大伙儿加把劲,今晚上赶到县城休息。好酒好肉尽管招呼。”
“好的!总镖头。”众人一听今晚能到县城休息,不必露宿荒野又听有酒有肉,众人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心头都是一喜,赶路地劲头也上来了。
走镖看着威风,其实很是辛苦。不说刀头见血,关键时要玩命,只说这一路风餐露宿,披风冒雪,便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一路上遇到城镇还好有碗热乎饭吃,平时只能啃干粮就咸菜,一趟镖走下来,落个几两银子,勉强混个一家肚饱。若是镖路不顺,失镖赔银子不说,弄不好一条命都要搭上去。
还好,这次走镖行程将尽,一路顺顺当当。锦衣大汉估摸两天后便能到达目的地兰州城,倒是比预期行程快了几天。方才货主已经表示,这一路大伙儿辛苦,货物平安,提前到达,到了地头,除了镖银以外,专门拿出二百两银子请兄弟们喝酒吃肉。
锦衣大汉这才有了底气,给手下兄弟们安排酒肉。
这晋威镖局开设年头不长,实力却是不小。为首的三位镖头,是结义兄弟,号称吕梁三杰。老大便是那锦衣汉子,名叫:霍元龙,人称“神刀震关西”,本是汉中神刀堂的嫡传弟子老二“梅花枪”史仲俊,是熊耳山梅花拳派的传人老三“青蟒剑”陈达海,原是辽东马贼出身。三人各怀身事,落魄江湖,因着义气相投,境遇相似,便结拜为兄弟,成立了晋威镖局,带着一帮兄弟在这江湖上挣扎活命。
有了酒肉的镐赏,镖局众人自是士气大增,不用三位镖头叮嘱,打起精神,忙前忙后,不再紧张闷头赶路,气氛好了许多,也有了欢声笑语。连带着赶车的车夫也有了几分笑模样,马鞭挥动的也多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