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之后,我知道我不能杀了胡静,那是犯法要偿命的;我知道,这事我不能对外说,没有凭证和依据,只凭我的嘴巴没人会信,反而会给人以我诬告胡静的口实。
何况胡静匿名信里说的事,虽然事情的本质性质不是她说的那样,但却实际存在。
还有就是,这种事无法解释,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弥彰,越让人不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让时间带走一切。
我恨死了胡静。
这种恨和当初对蓝月和萍儿的恨,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我不再恨蓝月,心里只有深深的歉疚和自责,同时我也祝福她和楚哥能够幸福,虽然我心里仍旧刻骨地爱着她。
爱一个人未必一定要得到,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祝她幸福,而不是非要攫取。
那一刻,我有了这样的念头。
那天直到天色将晚,我才从痛苦中稍微清醒一些,才想起今天开会的稿子没写。
时间很紧,明天就得见报。
关键是写完还得找会务组去审稿,因为这次会议规模很大,级别很高。
我挣扎着站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穿上外套,拿起采访包直奔办公室。
下班时间,报社的员工都在向外走,只有我逆流而上。
进了办公楼门厅,正好遇见冯世良下楼往外走。
“冯总好!”我强打精神和冯世良打招呼。
“小江,开会刚回来?”冯世良停住脚步。
“嗯,今天去采访市里那大会了。”
“我也刚参加完那会回来,这个大会很重要,一定要好好写,千万不要出错!”冯世良叮嘱着。
我连忙点头。
冯世良微笑了下,走了。
我知道冯世良现在对我印象很好。
我上楼,正好在二楼楼梯拐角处遇到胡静。
胡静的脸用围巾半围着,遮住了被打肿的部分。
看到我,胡静的神色有些惊惧,身体不由颤了一下,一只手不由自主摸脸。
我没说话,憎恶地看了她一眼,咬咬牙继续上楼。
对这个无耻卑鄙的女人,我没有啥可说的,挨打是她的报应。
经过吴非办公室门口,看到吴非正在里面敲电脑。
我和吴非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办公室,同事们都下班走了。
我打开电脑开始写稿。
今天我心神不定,精力分散,写稿速度大不如从前。
一想到还要审稿,心里又有些着急。
好不容易写完,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我急忙打电话找会务组负责人,联系审稿的事。
“他正在下面和客人吃饭,你等下我过去问问。”负责人的秘书告诉我。
因为经常审稿,那位负责人认识我。
一会秘书回电话:“他说今晚不回市里,稿子不审了,说这类稿子你经常写,自己注意把关就行。”
我巴不得不审稿,不然这么冷的晚上还得跑老远去找他。
我伸头看见吴非正在办公室,就过去把稿子交给了吴非:“吴主任,今天大会的稿子,会务组负责人在下面县里,说不审稿了,你给看看签发吧。”
这是正常的发稿程序,紧急新闻稿,主任在就先给主任审,主任不在记者可以直接送总编室。
这会吴非在,自然不能越过他这道门槛,我犯不着没事找事。
吴非抬头冲我笑了笑,镜片后面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发出智慧的光。
吴非接过稿子看起来。
我站在一边,看见吴非的眼珠子在飞快地转悠。
我没有心思去琢磨吴非的眼珠子,我仍然沉浸在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