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办公桌前,我并不急于拆信,虽然我很迫不及待,但更想把这份喜悦留到宿舍里,在那里,我可以安安稳稳毫无顾忌地看蓝月的信,而在这里,我总是感觉吴非那狐疑地眼神在我身上不停转悠,他很可能在怀疑什么,只是没有明确的证据。
蓝月寄给我的信我都完整地保存着,不在办公室,在我宿舍的枕头席子下面,每当夜深人静,我想蓝月睡不着的时候,就找出蓝月的信,一封封读,回味蓝月的细腻和温存,回忆和蓝月在一起的每一个动作和笑颦,在温暖而无知的回忆中安然睡去。
办公室里很静,吴非在看报纸,白云在电脑上打字。
我开始写刚采访的会议,20分钟后,一篇稿子完成,我检查一遍,打印出来,附上专用发稿签,签上名字,交给吴非:“吴主任,刚采访的一个会议稿子。”
“江枫,你这家伙是快枪手,出稿速度真快!”白云回过头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水灵,“唉,我咋就没有你那样的速度呢,我这脑瓜要是有你那么好用就好了。”
我说:“白云,我是有速度没质量,你是慢工出巧匠。”
“还说没质量,上个月的好新闻几乎都被你垄断了,你还要啥样样的质量?哼哼,不知足的家伙。”白云嗔怒地看着我。
吴非笑着看了下稿件,接着就在审稿人一栏签上名字,然后递给我:“你直接交总编室吧,我已经和常务副总编辑争取了,从今日开始,记者部的稿件直接交总编室排版,不再交各相关编辑室了,以前太麻烦,耽误事。”
我们一直的发稿程序是记者部——各相关编辑室——总编室。
我知道发稿程序改变的真正原因,报社真正的写作好书都集中在记者部,再有就是编辑部室的几位主任,其他很多所谓编辑大多是滥竽充数,对记者的稿子乱删乱改,结果改得很多本来不错的文章面目全非,记者部的同事们都很有意见。蓝月在的时候就打算直接把稿子交总编室,但顾及到记者部和各编辑部室的关系,一直没有提,没想到吴非主持记者部才2个多月,竟然把这事办妥了。
这可是大快人心的好事,记者部同事们知道后一定会欢欣鼓舞,但也一定会得罪编辑部室的那些主任们,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权益受到了损害。
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吴非在温而文雅背后的强硬一面,不由对他另眼相看。
交完稿子,我直接回了宿舍,踢上门,迫不及待就打开蓝月的来信,感受蓝月那如水的温柔和气息。
蓝月信里的内容和以往差不多,照例对我最近的工作进行了一番点评,然后就是勉励,对于她自己没提,对于我一直渴望的我们的明天也没提。
我感到满足的同时不免有些遗憾,躺在床上反复看着信,看着每一句话,反复品味着。
这时我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看是吴非的:“15分钟内赶到报社门口乘冯总的车,有紧急任务。”
干记者,紧急采访的事很正常,我早已习惯了,只是不知这次有什么重要任务。自从那次商业银行汪董事长的专访冯世良看了之后,有什么重要随身采访都带着我,这让我的同事们包括吴非都很眼热。
我急忙收拾东西直奔报社门口,冯世良的车正停在那里。
我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车后面坐着冯世良和胡静,两人正交谈着什么。
见我来了,胡静对驾驶员说了句:“直接去江城宾馆。”
然后冯世良对我说:“小江,刚接到通知,京城一家报社的总编辑来江城搞调研,省里相关人员陪同来的,在江城活动3天,我们现在去江城宾馆参加座谈,之后你就陪这位总编辑活动,搞个采访札记。”
我用尊敬的目光看着冯世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