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结果,还是两个人找了个遮阳的芭蕉树下面并肩坐了下来。
幸好牧尊带了手机,打了个电话之后回来,就丢给叶清欢一个字,“等”
至于等什么,等多久,一个字也没说。
抱着膝盖坐在树荫下面朝着大海看去,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有海鸥飞过。
好像有什么片段在脑海里一闪而逝,海鸥再次飞过的时候,她脸色一变,抓住了那个片段。
五年前高三暑假,她与牧尊正式确认男女朋友关系不久,晚上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到江边吹风。
那时候的牧尊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样子,黑色的皮衣,踩着镶着亮晶晶铆钉的马丁靴,将白色的头盔粗暴的扣在叶清欢的脑袋上,抓着她的手环住自己的腰,便踩下了油门。
那时候的他冷酷邪魅,心里却阳光温柔,跟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江边的风吹在脸上,也吹散了她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牧尊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胡乱的揉着她的脑袋,对着她笑的一脸温柔。
“清欢,毕业旅行想去哪儿啊?”
“我想去海边。”
“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或者大溪地吧,人少点,我带你去。”
十八岁的叶清欢被他揉的不耐烦,劈手打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有钱我可没钱,机票和酒店够我大学一学期学费了。”
“”
“东海就可以了,我查过路线,坐大巴的话,五个小时就到了,人均二百以内。”
风吹拂过来,扬起她的长发,她竖着食指和中指,比划着一个‘二’的手势,冲着牧尊笑的春光明媚。
牧尊看的入神,想也没想,温柔的托着她的脸颊,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蜻蜓点水的初吻。
还有他在耳边的承诺,“不就是东海么?我骑摩托车就能带你去,都不用二百块。”
那个吻的记忆太过浓烈,以至于后来分手的这五年她没敢再往江边踏上一步,也不敢回忆起当初的任何画面,硬生生的将那份记忆埋藏在心底。
所以她忘了有关‘东海’的承诺。
而他还记着么?
叶清欢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身侧的男人,他满不在意的躺在沙子上,闭着眼,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想起他刚刚在海边那副别扭执着又恼怒的样子,又想起从海边走时,他那句颇为失望的‘算了’,叶清欢心中有些五味杂陈的。
她相信五年前的牧尊是真的爱过自己,也相信如今的牧尊对自己余情未了,可是他的情分还有多少,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不甘心还是怀念,又或者是二者都有,她无法确定。
他对自己的爱会给自己带来伤害还是庇护,她也无法确定。
五年前或许是年轻气盛,或许是一时愤怒,迫使他做出那样的事情,说到底表面上是她有错在先,所以她认了,无怨无悔。
可五年后,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不敢再把自己这颗支离破碎的心再交到牧尊的手上,或许在她交出去的那一瞬间,就会亲眼看着他砸碎。
然后告诉她,这只是延续了五年前的一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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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动芭蕉树,树叶瑟瑟。
吹散了她心中郁结的情绪。
她站起身,赤着脚朝着海浪处走去,傍晚的阳光没那么刺眼,海风吹在身上带着几分凉意,夕阳西下,跟她曾经期待过的一样美。
牧尊醒来的时候身边不见了叶清欢,脸色猛地一沉,再抬起头,却见到远方一道素淡的人影,挽着牛仔裤的裤脚,赤着脚追逐着海浪,笑容好像会发光,她一个人竟然也能和海浪玩的很热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