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太阳初升。
一众身穿明铠c手执长枪c腰悬横刀c身跨骏马的军队迎着朝阳,缓缓向潼关东门行去。
军队中虽然高矮胖瘦各不相同,骏马里虽然毛发脱落参差不齐,但个个威武,人人俊朗,显是一支颇有战力的队伍。
只是带头的那名伙长虽然被身旁两名彪形大汉护在中央,显出他在众人中地位最高,但看他脸色,却略微有些苍白,若要走近细看,隐约还能看出一点惶恐。
昨日这伙长值守西门,今日自当轮到东门。
潼关东面山峰连接,谷深崖绝,东去又是燕国都城洛阳,因而此时防卫相对松懈。
每日里只有两伙军队在城门下盘查往来行人,城楼上驻防军队也没有西门密集,注意力也较西门松散。
不一会儿,这一伙骑兵便来到东门。此时东门尚未开启,另一伙军队二十余人也已在此等候。
按照例制,一伙军队当有五十人众,但一来此时战乱,兵员多在前线,驻守城防的军队数目建制虽全,但人员配备却多有差漏;二来现下东门驻防任务不比西门,因而也有部分士兵因了将领照顾,可以轮流休息。
所以两伙军队统共不到四十余人,倒也不足为怪。
另一名矮壮伙长远远见着这一伙队伍行来,老远便骂道:“李老九你他娘的躲在温柔乡里不愿出来了是吧?这都太阳晒屁股了才来,你看看出关的人都排了多长啦?”
被李钰和徐慕白左右用短刃抵着腰际的李老九嘿嘿干笑一声,答道:“翠花那娘们儿太能折腾,差点便让老子起不来床!”
说罢,便要顺势伸腰。
李钰和徐慕白见此,暗骂了一声狗贼,手中短刃更不怠慢,顺着他腰际下滑,在他大腿处狠命一插。
只见那李老九浑身打了个哆嗦,额上冷汗直冒,立马委顿下来,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另一名伙长见到李老九腰杆微伸便面显痛苦,猜想他昨夜必然纵欲过度,不疑有他,笑骂道:“你狗日的小心死在翠花这骚娘们儿的肚皮上。”
这时,他双眼不经意扫过李老九身旁众人,“咦”了一声,疑惑道:“你手下这些弟兄怎么如此面生?”
王北川等人闻言,面上现出一丝紧张,默默将手中长枪攥紧,另一只手悄悄移向腰间横刀。
李钰和徐慕白面色自若,暗中将短刃又以众人难以察觉的角度向李老九深入一点,李老九双腿打颤,却不敢哼叫半声,咧嘴向那名伙长道:“这都是我本家兄弟,都是些游手好闲的家伙,听说我在潼关驻防,兵荒马乱的便来投奔我这里混口饭吃。”
那伙长再扫了一眼众人,微微点头,也不多言,策马向东门行去。
来到东门,此时已排了长达十余丈等着出关的队伍。
李老九来到不远处,伸手在怀中掏出一块铁质兵符,随手扔向行在前方的那名伙长。
那伙长也从怀中掏出一枚同样兵符,两下合在一起,然后递给城门处一名将官。
那将官拿着那合作一块的兵符翻来覆去地打量一番,才咧嘴向两名伙长骂道:“狗日的来得这么晚,让老子这么早便在这里喝西北风。”
另一名伙长闻言,嘿嘿一笑,拱手道:“都是李老九那狗日的昨晚被翠花那骚娘们儿折腾得差点起不来,要找你找他去。”
李老九闻言,尴尬笑笑,连忙道:“好说,好说,少不了您二位的!”
众人自然明白他们话中之意是在向李老九讨要好处,看来这东门和西门一样,都是需要交些好处才能过关的,只是不知,向李老九昨夜那等杀人越货的歹毒行径,是不是得到了官方的默许。
将官和另一名伙长听到李老九如此说法,脸上现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