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恩声音虽不比徐慕白粗豪,但音量却也并不弱于他,因此“徐慕白”三个字在场诸人尽皆耳闻。
草,老子都糊成了这样一坨狗屎模样,居然还有人识得?如果不是他的八辈儿祖宗,那一定是偷了人家的妻女老母。
徐慕白浑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嗓子吼去,竟吼出了一个老相识,待定睛看清那副将面容,不由得虎躯一震,显然已经知道那人身份。
他不看身遭众女子有何反应,牛眼一转,悄悄向李钰打了个眼色,继而转头朝着安庆恩大声骂道:
“你他娘的才榆木呆,你全家都是榆木呆。老子堂堂白木旭在此,岂容尔等乱臣贼子放肆?是他娘的带把儿的,就快快上来和你爷爷一战。”
安庆恩见那虎背熊腰的男子一身凶神恶煞,又满身浴血,心中已生出了几分恐惧。
刚刚不过是因为看着他的身形像极了那偷了自己小妾的霸王花徐慕白,他也不会不加仔细辨认就脱口而出了。
现在看着他好像并不识得自己,只大马金刀地站立在山道巨石上,活像个索命的阎罗王,第一次参加战阵的安庆恩哪敢再出声。
旁边熊山只是一条老光棍儿,又一心专注军事,哪里听过什么徐慕白c徐慕黑的,以为皇子殿下遇到了旧识,不由侧头低声问道:
“殿下认识此人?”
安庆恩面色一紧,忙摇了摇头,道:“不识不识。乍看身形有些相像,但细看却有很大差别。”
是啊,自己的婆娘被人偷了,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戴在头上,自然不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
熊山见安庆恩否认,不疑有他,也扯着嗓子向徐慕白吼道:
“我观阁下也是堂堂一位顶天立地的好汉,怎的钻进了一群女贼的裙子底下了?哈哈哈”
短短两句奚落,引得身后众骑兵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
两兵相交,大将叫阵,往往也是一门艺术活儿。
徐慕白见山脚下众人笑得欢畅,也并不觉得受了多大羞辱,嘿嘿一笑,回道:“我观将军也是一位相貌堂堂的汉人,却又怎的跟着一群狗贼摇尾乞怜?哈哈哈”
骂得好!
此时李钰不声不响来到徐慕白身旁,闻听他的说话,不由为这五大三粗的憨货竟有如此辩论口才而暗暗叫好。
但熊山也非三言两语便能打发,闻言,粗犷的脸上怒色闪现,不甘示弱地回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五湖四海,岂有定数?李唐天下,不也有胡人血脉?如果汉人不能治理这个天下,那让异族来承继大统又有何不可?尔等助纣为虐,残害苍生,又怎么有资格为我汉人说话?”
“好一张利嘴!”
李钰如是想。
“好一个衷心的奴才!”
安庆恩如是观。
也在这时,徐慕白嘴中微不可闻地嗫喏道:“副将是安庆恩那小贼!”
虽没有扭头,但李钰已经听得十分清楚,高大的身躯同样一震,不由凝目向安庆恩看去。
只见一匹枣红马上,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年轻小将跨坐其上,面容中少了几分英武,多了一些文弱,一看便是少经战阵的新兵蛋
子。
李钰虽是第一次听到安庆恩这名字,但从史书上却知道这是安禄山最疼爱的五子。
看到安庆恩一脸的稚嫩之气,李钰再联系到史书上的记录,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趋身到徐慕白耳前,轻声道:“既然是这小贼,我们若能生擒,必有无穷妙用。”
徐慕白还在和熊山骂阵,趁着喘气的空档细声简道:“计将安出?”
李钰知他也已意动,思维飞速运转,片刻,脸上泛起一丝只有他二人才能明白的邪笑,低声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