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而去的拳头刚刚沾得李钰腰间的破烂内衫,却见他右腿后蹬,身体一转,却是一招野马分鬃,堪堪避过徐慕白的拳头。
两拳偷袭皆不中,徐慕白自以为李钰在戏耍于他,顿时脸色涨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火气,两只砂锅大的拳头加上开碑裂石的双脚齐齐向李钰全身各处招呼。
但是,在徐慕白犹如天罗地网的拳打脚踢之下,李钰的身体犹如飘飘荡荡的一根鸿羽,你击得快,他便闪得快,你击得慢,他便闪的慢。
只是无论如何,你也无法近他身体一寸以内。真真是近在咫尺c触手难及。
正当徐慕白气踹嘘嘘欲要含恨放弃时,李钰的身体突然停顿下来,收拳并腿,笔直站立,深深吐纳。
徐慕白哪知这是太极拳的收势,还道李钰逃得累了,脸上一阵窃喜,双腿一蹬,老拳高举,快若离弦之箭一般狠狠地砸向李钰的胸膛。
此时李钰已经脱离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双眼未睁便听得风声厉厉,知道危险临近,不由右脚后撤,左脚微弯,摆出一个弓步,接着便见徐慕白的老拳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胸膛。
只是那势大力沉的拳头砸在李钰身上,竟无丝毫声响,实在怪也。
还不待徐慕白胡子拉碴的脸上现出诧异神色,李钰的胸膛竟凹陷两寸,然后嘭的一声巨响,徐慕白虎背熊腰的身体便飞了出去。
这时李钰才缓缓睁眼,可是借着四下看去,却是空空如也,徐慕白那风骚的白色身影并没有出现在眼前。
李钰惶惑,拿起地上红烛,仔细向前搜寻,就见石壁处显出七尺来高的空洞,而徐慕白竟是四仰八叉地躺倒在空洞之中,人事不知。
细细一看,李钰瞬间恍然,原来刚才自己一缩一放,用太极巧劲借力打力,让徐慕白那庞大身躯反弹在这石壁上,却正好砸在了那道石门。
许是力道太过生猛,这石门竟然被砸碎一地。
良机!天赐的良机!
李钰心中灵光一闪,吹灭手中红烛,踏步便向那黑暗的通道冲去,几个呼吸之间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不过片刻,黑暗中又远远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是向着石牢走来。
待那脚步声在石门处响起,只听一声微叹,有人唾骂了一句:同居一场,也是缘分!呸!我真是个贱骨头!
然后便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儿便是沉重的脚步声急促地响起,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黑暗的通道再次陷入寂静,只有黑夜中觅食的老鼠叽叽喳喳地四处乱窜。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通道内渐渐亮起一点火光,火光渐近。
只见两个胡兵举着火把摇摇晃晃地从通道向石牢走去,待靠近石牢看清破碎一地的石门,顿时大惊,三两步进了牢内,却哪里见到半个人影。
于是,黑暗里响起两人叽哩哇啦的一阵乱嚎,慢慢消失在了远处。
待那两个胡兵急急慌慌地消失后,原本再次陷入安静的通道又听一声闷响,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我还怕那两人功力太低,砸不破这普通的石门呢?
接着,另一个粗豪声音回到:如果堂堂飞天校和霸王花连这石门都破不开,我们也不必如此费心地算计了。
脆生生的声音道:呵呵,你看他们整整三天都不曾来砸一下这石门,我还真担心他们不知道我们换下了花岗门。
粗豪声音也道:既不能太假,又不能太真,你们读书人一天净整这些弯弯绕,看着都烦。
脆生生的声音又笑了笑,安慰道:我严庄可比不了你金弓卢飞雪,大唐三万神弓营的总教头,一只金弓可贯日月。我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还不多用点脑子,这天下哪有我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