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作为一个轻狡反复的军阀,对于将领的使用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郝萌反叛后,吕布没有处理同谋或者说是策划者的陈宫,而是把危急时刻接纳c保护自己的高顺的兵权夺走,交给了亲戚魏续,当然魏续只是领兵,到作战的时候还是要派高顺出战。高顺和陈宫势同水火,地方势力陈家心心念念要换徐州的话事人,吕布这州牧怎么坐得安稳?
射阳湖的扬州战船之上,孙策失魂落魄,一个人窝在船舱里。这一战后,孙策彻底失去了自立的可能,孙家的势力只对孙坚绝对忠诚,孙策一败于会稽,再败于广陵,程普这些人没有胆量把自己的前途系在这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上,而孙家的宗族早就被王朗控制在眼皮底下。王朗甚至觉得这一战自己大获全胜,兵没了可以再招,城没攻下可以再打,人在掌控之中才重要。
刘晔以兵不血刃夺下高邮的功劳晋升军议校尉,这次随军出征为王朗参谋军事。张昭c张纮c诸葛亮等人留在扬州稳固后方,鲁肃远赴长沙联络张羡,这次正是刘晔表现的机会。刘晔也很明白这一点,他马上向王朗提出攻打匡琦城的计策:“引射阳湖水灌匡琦城,高顺以少制多,必不能守,只是吴侯不会用此策。”
“为何?”王朗明知故问。
刘晔认真地回答道:“此策于军,可谓上策;于吴侯,乃下策,吴侯北伐徐州,兴义师为民除暴,若吴侯行此举,则与吕奉先c曹孟德无异,必失天下士民之心。”
“那上策为何?”王朗继续问道。
“等!高顺所部不过七百人,广陵兵本有降意,不过为陈登所阻,如今城内二虎相争,不出旬日,广陵兵必缚高顺请降。”
王朗对这一计策似乎也并不满意:“高顺军有二万人在外,若挥兵来援,我们靠什么抵挡?”
刘晔摊开自己携带的徐州地理图,一指淮阴,说道:“可命周都尉直取淮阴,高顺余部为魏续所统,他救援匡琦,功劳是高顺的,若是丢了淮阴,吕奉先能轻饶他吗?”
“子扬(刘晔),魏续最大的功劳不是保住射阳或是淮阴,而是保住那两万兵马。”王朗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着。
刘晔的声音有些颤抖:“您的意思是魏续已经退守淮阴。”
“这个功劳不只是给吕布看的。”王朗淡定地说道。
刘晔头上冷汗直下:“魏续和吕布有外内之亲,应该不会——”
王朗的话冷酷残忍却又真实:“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我也好,曹孟德也好,都没有实力和精力控制淮北,将来一定要假手于人,魏续也要为自己谋算啊。”
刘晔看向王朗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庙算,不在将士c军粮c兵器的多寡,而在人心,属下今日受教了。”
王朗丝毫不因刘晔的恭维而沾沾自喜,继续问道:“孙伯符的溃兵收拢了多少?”
刘晔汇报道:“不到两万人。”
王朗哀叹一声:“叫魏文长带人把城外那些尸体全都处理掉,不然容易生瘟疫。”王朗没办法全面推广火葬,但是对于战场上的死尸还是可以成功实行火葬的
刘晔领命离去,王朗一人踱步行往孙策所在的船舱。纵然孙策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种种素质,但他还是太年轻了,渡江攻会稽是一次冒险,失败了无可厚非,但在匡琦城下遭高顺率陷阵营突袭大败,还损失了凌操这一员大将,这对他而言是一次重大打击。无论是失去孙坚部曲程普c韩当这些人的信任,还是失去王朗的信任,都是孙策绝对无法承受的。
“伯符,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过介怀。”王朗见孙策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孙策伏在地上,也不敢回答王朗,他深知这是王朗彻底夺走孙家部曲的时机,以后孙家只怕就要靠孙权了。
王朗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