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年末,周瑜围困平安县也有将近两个月了,孙策领水军入射阳湖包围陈登于匡琦城,淮阴的高顺不动声色,观望着广陵战事的变化。所有势力都抛弃了陈登和广陵,甚至连陈瑀都选择北奔袁绍,王朗控制江淮已成定局。陈登有些后悔与王朗为敌,王朗军事上接收了孙策和刘繇的部众,政治上又是杨赐弟子c海内名士,扬州的匪盗和豪强死的死,降的降,根本无懈可击。
周瑜不急于攻城,一方面是攻城器械还没到位,另一方面是想要降低伤亡,自己麾下多是孙策原部曲,打的狠了,程普c黄盖c韩当这些人非得跟自己翻脸,乱世中士兵就是权力,就是一切,本来就都是降将,部曲一旦打光了,立马就得靠边站。现在扬州的郡县主官已经换了不少州牧府的僚属,照这个趋势下去,扬州很快就和孙氏旧部无关了。
而周瑜就是王朗分化孙策兵权强行扶持起来的,周瑜和孙策不一样,他的出身很高,从祖父(叔爷爷)周景和周景的儿子周忠都做过太尉,陈蕃c李膺这两位党人领袖,荀彧的父亲荀绲都是周景提拔起来的,而周瑜的父亲周异做过洛阳令。真论家世,周家在扬州绝对是最高的一档,所谓的吴四姓顾陆朱张才是依附孙家这个反动军阀发展起来的。周瑜大概明白王朗的意思,但也不愿因此破坏和孙策的私人关系,毕竟王朗并没有明示,只是表现出来这种倾向。
黄盖是唯一选择和周瑜在一起的武将,黄盖是九岁温席的黄香后代,同辈的黄琬还官至太尉,黄盖的父亲死的早,少孤贫,通过努力学习,多行善事,被举为孝廉,本来是正规的士人升迁路线,谁知半路上了孙坚的贼船,从此变成了蹈刃屠城的猛将。黄盖是孙家旧部中内心最支持王朗的,黄盖对自己已经没什么指望了,但后代不能还做这个刀口舔血的活计,王朗能帮他完成身份的回归。
传令兵向周瑜汇报道:“骑都尉,发石车已经拉来了。”孙策被表为讨逆将军后,周瑜就被王朗表为骑都尉。
周瑜亲自前往查看了发石车,又和黄盖商量了一会儿,决定明日攻城。高顺的探马得到消息,是夜,张辽率本部兵马一千精骑从淮阴南下,作为先锋,探一探扬州军的实力。
发石车的威力只是一般,城楼上挂起湿牛皮就能阻挡,但平安县并没有这种战略物资,石块不断的摧毁门楼,守城士兵疲于应付,而黄盖率领一支偏师躲在轒輼里摸到了城下,开始在城墙下挖空洞。轒輼是古代攻城用的一种特殊战车,其顶上和两侧皆有用木头和生牛皮构成的坚固屏蔽,以保护攻城士卒不为弓箭和滚木檑石所伤。发石车和弓弩为黄盖提供了可靠的火力掩护,这一队的工兵们工作效率很高,到中午时,工程已经完成。黄盖的点火号令一下,这部分城墙轰然倒塌。
工兵们摇身一变成为了攻城的先锋,提着刀盾顺着缺口直冲向城中。周瑜命令大军迅速跟进,这将是自己进入徐州的第一功。忽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张辽来了,一千人马并不多,但训练有素的骑兵相对于步兵有着巨大的机动优势,张辽不和冲锋的扬州兵多做纠缠,选择了直冲周瑜的中军大营,斩首行动才是最适合他和部曲的战术。
黄盖和先头部队在城中遭遇了激烈的抵抗,而后续部队迟迟不到,城外的部队全都往后退,追击张辽,保护周瑜和本营。周瑜终于明白了并州骑兵的可怕,张辽这一波冲锋截断了城内外的联系,城外的军队都忙着回援,城内的黄盖成了孤军,绝不能这样下去。
周瑜唤来鼓手,叫他继续敲进军的号令,鼓声稍稍稳定了骚乱的军心,前面的军队进入了县城,黄盖他们得到了支援。
“外面发生何事?”黄盖向援军询问道。
“吕布的援兵来了,全是骑兵,直冲骑都尉的营帐。”一个屯长回答道。
黄盖久经战阵,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