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瑾年的房间在二楼最尽头,顾茗伽洗完澡,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盖着条毛巾就过去敲开了门。
“怎么不吹头发?”邹瑾年放她进来。
“一会就干了。”
“先去吹头发。”邹瑾年指着浴室,“里面有风筒。”
“哦好。”顾茗伽听话的走进浴室,顺便趁机打量了一下邹瑾年的卧室,格局跟她房间差不多,风格却大相径庭,黑白灰的冷色调,看上去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她看到邹瑾年正坐在办公桌前,似乎在跟人视频。
“小叔叔,你在忙吗?”顾茗伽走过去。
她的身形也出现在视频里,似乎是那边问了句什么,邹瑾年答了句:“小侄女。”
然后又转过头对她说:“相册就在床头的第二个柜子里。”
“好的。”顾茗伽瞄了一眼视频里的人,是个年轻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六岁,谈不上帅,但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一眼就能记住。
两人看上去像是在闲聊,或许是朋友。
顾茗伽没多想,走到床头边,坐在地上,打开床头柜,拿出相册。
相册很厚,触手质地坚硬且冰凉,她翻开来,本以为第一眼看到的会是邹瑾年小时候的样子,但并没有,或许这不是他幼年时期的相册。
刚开始几张都是不认识的人,有男有女,可能是直觉,顾茗伽觉得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妈妈。
她也看到了少年时期的邹瑾年,跟现在看上去竟然没有太大的差别,眉宇间的深沉似乎与生俱来。
“找到了吗?”一个声音从她头顶响起。
“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顾茗伽说。
邹瑾年接过她手里的相册,坐在床边,手指一页一页地翻过相册。
也许是因为太仓促,地板上没有铺地毯,坐久了有点儿冷。
这要换做容青,估计就会把她拽起来教训一顿了。
邹瑾年不会,虽然她才是顾茗伽真正意义上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可比起容青这个便宜叔叔,他更懂分寸,也更难接近。
好或者不好,在他的世界里似乎都没有特别的意义。
就这么几秒钟的空隙,顾茗伽已经想了很多事情,思绪跑得有点远,以至于邹瑾年再把相册递给她的时候,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直到一个女人映入她的眼帘。
“这就是妈妈?”顾茗伽摸了摸那张照片,没有温度,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笑容却那么温暖。
“好美。”她说。
邹瑾年说:“你很像她。”
“是吗?”顾茗伽没当回事,五官或许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恐怕望尘莫及。
“这是在哪里?”照片上的风景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范樱芸倚靠在栏杆上,风吹起她的长发,背对着镜头,似乎是听见有人喊她,回头的一瞬间,夕阳照下来,光线正好,这一幕被记录下来,美得像是一幅画。
“法国。”邹瑾年的目光落在照片上。
“拍照的人是你吗?”顾茗伽问。
“嗯。”
顾茗伽反倒有点惊讶起来:“我听梁姨说你一直在国外,妈妈也是吗?”
“有那么几年。”
顾茗伽往后翻了翻,范樱芸留下的照片不多,没有合照,似乎都是被人抓拍的,但角度和光线都特别好,手法很专业。
“都是你拍的?”顾茗伽说,“你是学摄影的吗?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
子。”
“不是。”邹瑾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顾茗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后一个问题:“我猜的,一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