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那明珠的大小,是寻遍京城也找不出第二颗来的。

    她心底微冷,却又有了一丝释然。先前堵着她c令她心闷的那口气,在不知不觉里消然了。

    沈家这些年荣宠已极,飞扬跋扈,确实该到了大厦将倾之时。只是未料到,陆家会在这个时候发难,还是让沈家一手扶持的陆兆业来发难。

    既然父兄被拘,恐怕今日,她会难逃一死。

    竟偏偏在这个时候

    “原来如此。”沈兰池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明珠,道,“冬日确实是个好时节,开了冰面,便该撒网捕那些养了一秋一冬的鱼了。”

    她这话风马牛不相干,陆兆业却听懂了。

    他侧身一让,令身后的太监端上了一道锦盘,其上置着剪刀c白绫与满是酒液的金杯。

    盯着那金杯c白绫与剪刀,沈兰池竟还露出了笑。她一正发簪,慢悠悠道:“兆业哥哥,喝了那杯酒,才是最舒服的死法罢?”

    沈兰池面上笑颜绮丽,如在春日开到荼蘼c即将凋谢的花。这笑意落入陆兆业眼底,令他的喉间也微微一噎。

    “沈氏,孤知道,你与你父所犯重罪无关。若你能舍弃了‘沈兰池’这个名字,孤便能想办法让你继续留在东宫,也无须白白送了这条命。”陆兆业侧过了头,不去望他新婚的妻子,而是望着窗前高烧的红色喜烛。

    “兆业哥哥舍不得了?”沈兰池细眉一挑,眼里有一丝嘲讽。她这样慵而绵软的语调,是从前的陆兆业最不喜的,他总觉得她太轻浮c太令人难以把握。以是,当宫里传来她与二皇子有染的流言时,他便立即信了。

    可现在的他,却再也说不出训斥之语了。

    “要我改头换面,在这东宫里苟延残喘,还是算了吧。”沈兰池慢悠悠地走近了太监,素手端起了锦盘上的金杯。

    恍惚间,她听见周围一片抽泣之声,原是那些终于看清现状的婢女嬷嬷们泣不成声,更有人跪在地上求饶。有为自己求饶的,还有为主子求饶的。

    沈兰池晃了晃那盛满酒液的金杯,语气不紧不慢,仿佛手中所握并非鸩酒,而是香醇佳酿。

    “兆业哥哥,要我喝了这酒可以。只是我想问兆业哥哥一件事——沈家一力扶持你,助你稳坐太子之位,可谓是有恩于你。可如今你却翻脸不认人,在我面前假装正人君子——你可睡得安稳?”

    她颊上的笑意含着一丝冷意,令陆兆业眸光微寒。

    沈兰池端起了酒杯,心底却有着一丝厌弃。

    沈家确实作恶多端,可这恶,又何尝不是陆兆业亲手放纵的?他与沈家本就是同林之鸟,如今却将沈家甩得干干净净,想要做个独身一人的清白君子,真是想得美。

    “沈家?有恩于孤?”陆兆业如冰霜所凝的面色,愈显寒冷。他攥紧了手,低声道,“若非皇后恶毒,母妃又何至于何至于”

    到最后,竟无法说出话来。

    沈兰池笑了笑,举起那金杯,一口饮尽。酒液微涩,她抬起眼帘,望着满布红色的洞房,耳旁浮现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和我走,今夜就走。现在不走,便来不及了。”

    昨夜,陆麒阳是这样对她说的。

    说这话时,他的面色极为焦虑,仿佛天就要塌了,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个快马飒踏c风流肆意的镇南王世子了。

    沈兰池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从前有一杯酒便能醉倒天地c不管俗世的人,也有这样宛如惊弓之鸟的时刻。

    她觉得很是奇怪,便笑笑,道:“为何要走?你从来都知道,我只想做个与姑姑一般,身在一人之下c万人之上的女子。我不走。”

    她婉拒了,陆麒阳竟恼地用手去拳狠狠锤了高墙,险些令手指磨出血来。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