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许墨。
这才走了一半路,远远的一方莲池边上,隐隐窝着一小团黑影。许言皱起眉,将手里的灯笼提高些许,明亮的光一照,这才认得清这黑影是谁。
“墨儿。”许言走进几步,见许墨仿佛不知道有人过来似的,仍蹲在莲池边不起来,于是便问道,“你在此处做什么?大晚上的也不觉得凉?”
许墨闻言,微侧过身来抬起面无表情的小脸道,“大晚上的,世子又来此处做什么?”说罢,许墨又低下头去,拨弄着手里的红色物件。
定眼瞧了瞧,许言这才看清许墨手里藏着一朵莲灯。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许言蹲下身来,将手里的灯笼放在一旁,温声对许墨道,“墨儿,怎的喊我世子?我是你大哥哥,你若实在不愿意喊,便唤我名字吧,只是莫要在人前喊,省得旁人找你麻烦知道么?”
许墨不料许言会如此温和的对他,身子顿了顿,许墨垂着眼帘半晌儿才低低的开口道,“今天白日里时,是不是你差桃夭过来救我的?”
“墨儿乖。”许言答非所问,只是嘱咐许墨道,“以后再有旁人欺负你,你就到大哥哥的雅居,去找子衿,她为人最是和善,定能帮你一帮。”
“恩。”许墨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酸楚。他并不是什么事都不知晓,他知道他的亲身母亲婉妾是如何凄惨死去的,也知那年被关小黑屋时,莲蓉馅儿的月饼是谁送的,这世间除了眼前这芝兰玉树的少年外,怕是再也找不出对他好的人了吧?
“哥…”许墨低低的喊了一声,而后抬起泪眼望着许言道,“我听旁人说,中秋节寄莲灯能一解相思,是不是真的?”
闻言,许言又心疼了许墨一把,望着满池的莲花暗暗道,墨儿自小便没了母亲,又不得父王待见,阳伊和文儿素来不喜见他,想来墨儿在王府待的寂寞孤独。又因着中秋团圆节的缘故,便更加的思念亡母。
本来,王府是不允许私放莲灯的,尤其许墨还是个庶出,平阳王妃才是嫡母,这父母尚在哪里就要吊念亲人了呢?
“墨儿,你可在莲灯上写了字么?”许言问道。
摇了摇头,许墨没了往日里顽劣不驯的模样,此时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暖暖糯糯不知所措。
也罢,许言暗自叹了口气,又接着道,“也无妨,心诚则灵。墨儿,只要是你亲手放的,想来你的生母必定能听见你心中所想。”
吸了吸鼻子,许墨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莲灯放入了莲池。莲灯顺着池水缓缓的往莲花中央蔓延,不一会儿并消失在了远方。
许言伸手摸了摸许墨的脑袋,又脱了外裳轻轻的盖在许墨身上,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墨儿,你念着你母亲时,你母亲也在想你。”
“哥…你说的都是真的么?”许墨幽幽的望着身上披着的竹青色外裳,两只小手颤抖的将衣裳拽紧了。幼崽般的小身子隐在漆黑的夜色里显得尤其苍凉孤寂,那微薄的唇也紧紧抿着,仿佛是在抵御着外界带给他的一切伤害。
许言将眼前许墨的表情尽收眼底,不论是许墨的顽劣不驯还是嚣张跋扈,都只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外壳而已。就好比是刺猬,即使外面的皮毛长着如何锋利的尖刺,他的肚皮总是柔软而有温度的,且一旦失去了所有的尖刺,那刺猬也便活不长了。
而许墨又不是苏凉生,也不比苏凉生在九离山上过的滋润。深门大院里,表面看着光鲜亮丽,背地里又总是会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腌事,避无可避,禁无可禁。因此许言也并不想让许墨学着拔掉尖刺,不过是希望他能过的好一些罢了。
“大哥哥不会骗你的。”许言暗自叹了口气,又接着道,“墨儿,大哥哥送你回去吧?”
摇了摇头,许墨垂着小脑袋不语,只是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