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回到了酒吧。这让我在一下午的梦幻中,回到了现实。刚脱离了那个让人精神受挫的世界,酒吧的一切杂乱都显得格外接地气儿。
调酒师allen站在吧台练习他的blend整个小酒吧就靠他的花式调酒技艺跟我的金嗓子拉客人呢。
看到我之后,婉约的招了招手,我冲他点点头,问:“林胖子呢?”
“找我干啥?”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句沉浊的大茬子味。
顺着声音望去,林胖子坐在角落的卡坐上,剃着光头,一脸横肉,身上纹身无数。他是东北人,曾是东北某市的散打冠军。年轻时误入过黑道儿,砍过人,坐过牢,接受过党的教育之后,痛改前非开了这家酒吧。
他长相甚是凶狠,说话时语气生硬,再好的话经过他的嘴说出来都会变的生硬几分。
但是熟人都知道,他心没有嘴狠,嘴没有脸狠。满身透着匪气,内心却侠义和蔼。
“老爸。”我走了过去。
因为我俩都姓林,大家都误以为我是他女儿,长期以往,我也就顺从民意,认了个“干爹”。自郭美美事件后,“干爹”这个称呼变的稍显龌龊,于是我改口直接叫“老爸”。
“二楼那个你老睡觉的小包间,平日里除接待客人外,借我住阵子。”我说。
“不行,你弄埋汰了我怎么做生意?”他桌上摆着两串儿扑克牌,自己在无聊的左右“接火车”。
“你长这么埋汰,天天跟那躺着都没弄脏。”我说。
“你说啥玩艺?”
“我说,弄脏了给你洗。”我满脸堆笑。
“那也不行。”他开始收着其中的一串儿牌,说“咦?这刚才怎么有俩7了,没注意,又多码了几张。”
从我过来到现在,眼睛都没抬。
我伸出双手在桌上瞎划拉,把牌给他搅乱。
“你整啥?”他大吼一声,双眼凶狠的瞪着我。
“玩个接火车都得全神贯注,还没玩明白,这么丢人的也没谁了。”
“你要不过来搅和,我这把就赢了。”
“自己跟自己玩,怎么判输赢?左边赢了打右边脸,右边赢了打左边脸?”
“管着么?我乐意!”说完这话,他自己也乐了。
接着又问:“你刚才说啥事?”
“感情您都没往耳朵眼里听啊?”
“这不打牌呢么?没听清。”
待我把刚才的请求又说了一遍之后,他问:“为啥呀?”
“我离婚了,无家可归。求收容。”我说。
林胖子如个碉堡一般瞬间被定在原处,半天都没动弹。
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探了探鼻息,还好,有气儿。
我没理他,转身去吧台向allen要了我的吉它,找地儿坐下调了调音。晚上六点多,正常人都是下班的点儿,我也该上班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胖子跟个僵尸一样挪过来,问:“闺女,你刚才说的不能吧?”
我掐了掐自己的印堂,说:“半天了,刚醒过神来?你这反应能力”
“咋了?”
“没咋,比以前快多了。”
“那到底是真事儿还是假事儿啊?”他仍问。
“我骗你能中奖啊?”我有些被问的不耐烦了,站起身往演出台走。
“那因为啥啊?”他像片膏药似的跟着我继续打听。
“你烦不烦呀?马上来客人了,我该唱歌了。”
“啥时候离的呀?”
“哎呀,管着吗?”
“你要心情不好跟爸说说”
“滚”
终于来了一拔客人,简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