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映出来的脸,这么挂相么?
他看了看时间,说:“我晚上还有演出,你要是想哭我就先看一会儿,要是时间会很长的话,你就忍忍,等我演出结束了你再来找我随便泛滥,成吗?”
“有演出你还喝酒?”
“跟你这种不着四六的人在一起玩,什么时候按常规出过牌?”他说。
“在哪儿演出?我也去。”我说。
“没有票。”
“看你演出还值当的买票?”
“有什么好看的,随便拿出个贯口,你背的比我还溜。”
我猛得起身,伸手抓过他旁边的钱包,抱在怀里,耍赖:“那你也别去了。”
无奈之下,只剩妥协。
到了青蓝剧场,耗子去后台更衣对词。
我独自坐在观众席,心情在安静之余有些空落。
望着舞台上的一切:两个话筒,一个桌子。桌子上面摆两把扇子,一块醒木,两块手绢儿。相声舞台的道具极为简单,对这个,我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刚毕业那会儿,我就天天泡在德云社听相声,每天乐的跟王八蛋似的。
机缘之下,与郭德纲结识,那会儿对偶象的定义,与现在的九零后无异,追起星来丧尽天良,再加上郭老板又是位特别平易近人的人。
再后来,做郭德纲的贴吧网站,在网上认识了一堆狗掀门帘子的相声爱好者,每天在网上喷来喷去,比较口才。我默默的学习并崇拜着他们,耗子就是我其中一位崇拜者。他妙语连珠,经常在网上以知心哥哥的形象跟大家谈心,帮大家解决心里的苦恼。其实,成年人的苦恼无非就是感情问题和没有感情的问题。
久而久之,又认识了我的前夫,他也是位相声演员。我一度认为我必须要嫁给一个志同爱好者,后半生方得幸福。与其他人一样,先是不经意的招猫逗狗,一下狠心希望终成正果。只不过,还是夭折了。
那时,我也经常如此刻般坐在台下看他演出,回家后帮他对词给建议。
想到这儿,才理解耗子刚刚不让我随他来的原因。他演出的地方虽不是太容易让我触景伤情。
当一段感情结束的时候,无论是何原因,总会有太多各种各样剂量的伤感,从各个角落向你袭击,让你清醒让你难受。
台上的一对的演员在说着传统惯口相声《八扇屏》,我坐在台下漫不经心的随演员一起磨叨着:“后汉三国,有一位莽撞人。自从桃园三结义以来,大爷姓刘名备字玄德,家住大树楼桑。二弟姓关名羽字云长,家住山西蒲州解梁县。三弟姓张名飞字翼德,字住涿州范阳郡。后续四弟,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住真定府常山县,百战百胜,后称为常胜将军。只皆因长坂坡前,一声鏖战。那赵云,单枪匹马,闯入曹营”
背到这儿,眼眶一红,终于潸然泪下。这是在今天万分沉重的心情下,第一次掉泪。
今后的漫漫长路,我也只能单枪匹马,却不知会闯入何营。
对于已经绝定了的结果,能做的就是接受余留的残忍,接受残忍最好的办法就是忘记。
然而,乔治莱考夫也说过,控制自己“别想那只大象”的结果,就是会另你不停的在想那只大象。
我也知道,此时与我一起承受这件恶劣事件的他,心里是一定比我还难过的。
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他发来的:我们此生的缘份尽了,但以后彼此都要好好活着。祝你好运。
看着他为我写的夫妻一场的结束语,站起身来,泪奔着跑出了剧场。我放肆的哭着,对于这个已经成为过去式,曾经最近以后却是最远的人,我不知如何回复。回什么都是无益,并且显得那样多余。只得心底默默说一声:对不起,请大我八岁的你,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