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的整个视野铺着一张大脸。
左晋那标志似的两颗瓜子儿门牙在离我不足十厘米的上方呲呲着,我一下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哎、哎、哎,离我稍远点儿,怎么了啦又?”我第一反应就是让这张大脸赶快移开,不习惯别人的脸贴我这么近。
“班长,你麻溜儿地去看看吧,咱贮藏室地陷了。”
“我靠。”
我们这个哨所是独栋二层建筑,一层全是功能房,贮藏、一体化制暧设备间、训练设备间、厨房等,二层是宿舍、军械房、通讯室。贮藏室位于宿舍正下方。
我把对头的大刘刘昊源拍醒,东北大汉懵懵糟糟道:“几点了?”
“四点二十一,你快点起来,看着他。”我指了指胖班副床上的那个陌生人。转头问左晋:“他醒过来没有?”
左晋摇了摇头。
“你们要去哪儿?”关上宿舍门时,听见大刘嘘声地问话。
贮藏室四周靠着墙是清一色货物钢架,中间地面上赫然有一个足球大小的黑黝黝的洞。
左晋说,他正在胖班副床边,昏暗的床头灯下看着那个陌生人,输液吊瓶不急不慌地滴着液滴。他隐隐地听见地板下面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起初他没太在意,荒山雪野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听总能听到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比如屋!你怎么会跑到这疙瘩?”
那个人根本没有理会后面的大刘,像没听见似的,左肩只是那么一甩,就挣开了大刘的手,同时一步迈到黑洞边上,我立马抓住他的后领子,那家伙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突然跳进了洞里,须臾之间,我们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就这么消失在黑洞里。谁也没看清究竟他是咋钻进足球大个洞里的,大家都傻了。
“班长,这、这。”大刘指着黑洞,喃喃着。
我一把抓过左晋手里的枪,拉动枪栓,朝着黑洞喝道:“上来,不然打死你!我数到三!”
我缓缓地憋足气数出三个数,安静极了,洞里洞外一点声音都没有。
“呯、呯呯”我连着发了几枪,枪声象是闷在罐子里的爆豆,后面拖出短短的回声。
枪声过后,黑洞依然死寂,三个人愣愣怔怔地立地洞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阵凌乱的脚步踢踏声,楼上的人全下来了。
“谁在值外岗?“我捋了捋思维,尽量平静地问。
“杨沁。”
“姬铭永、苏晓,你俩立刻上楼,看好楼上,有情况随时汇报。”吩咐熊瞎子,准备吊绳。
一直默不作声的卫生兵王正辰王大脑袋从后面拽了拽我的胳膊,轻声地说:“班长,一直觉得那人身体有些怪异,现在我想起来了,他没有锁骨!”我立马想起那个人的溜肩。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只回应地“嗯”了一声。
大刘是二级士官,除了胖班副他是哨所兵龄最长的。我把他叫到一边单独叮嘱他,要把通讯设备看好,随时与上级保持联系,如果我下黑洞出了意外,哨所由他临时负责,再次强调,全体战士,二十四小时枪不能离手……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说话了:班长,我觉得你不能下去,咱在上面守着,不信那小子能一直待在洞里,再说,洞口那么小…….”
“少废话,听从命令。”没等他说完,我抢白道。
我必须下去,我不仅要弄明白,这个洞下面究竟有什么,还要亲自逮住那个家伙,我的第六感觉告诉,那家伙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浪费时机。如果下面的洞有其他出口,不立即追他,岂不是让他给逃脱了,抓到他不就什么都理解了?不过,我顾不上和大刘解释。
我命今小蒋儿和我一道下去。小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