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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客房,然后就跟着来报的侍人走了。

    言昭含走到石阶顶前回头望了一眼,那些尸人仍在无尽的长夜里哀鸣。

    提灯的仆人为他引路:“少君,走吧。”

    ……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离别后的日子成了煎熬。他习惯了孟透夏日也拥着他午憩,为他做莲子粥,坐在小榻上翻闲书。孟透不在了,连院子都变得有些空dàng。

    孟透临走前给他的猫取了名。

    他之前从未想过要给猫取个名,只觉得养着就养着了。但是孟透说,取个名更亲些,于是不假思索地取了个“思透”。

    可他喊不出口,他想就算喊出口了,那只猫也不会知道那是在叫它。

    猫对孟透亲,对着旁人总是爱理不理。他先前从湖边的草堆里找到它,想要抱起它,还险些被它抓伤手。他养的猫,对孟透毫无防备,喜爱在孟透的怀里打呼噜。

    孟透时常是跟着霍止来拂莲的,短则待十几天,多则待一月,在夏日留得最久。

    后来回想起来,这应该是他年少时最温柔的记忆。后来总是步履匆匆,再也没有过这样悠闲的日子,嗑瓜子听戏文,游画舫放荷灯,过街头买绿豆糕,去书肆挑书。

    孟透爱闹。他喜静,却一路陪同。

    孟透丝毫不顾忌,有时带他同骑,有时就牵着他的手往街上走,活得坦dàng,从不畏惧任何人的目光。

    他在沉皈是有所顾虑的,在旁人面前他不会同孟透过分亲密。可后来这种顾虑还是成真了。

    这年秋天,孟透走后,流言四起。流言最终传进了言书涵的耳里。

    言书涵让他跪在祠堂里,用鞭子抽打在他身上,问他是否只是流言。

    他说:“不是流言。”

    此后任言书涵鞭打,咬着苍白的嘴唇不吭一声。

    第80章 天澜2

    他二哥看不下去,跪下来恳求言书涵:“爹,昭含没做错什么,您别打了……”

    言书涵不理会,一鞭子打在言昭含的背上:“这叫没做错!这叫没做错,啊?你知道外面的流言成什么样了吗!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言家,有没有我这个爹!”

    言书涵下了狠手,他的衣袖绽裂,里面血ròu模糊。他的右脸被鞭尾扫到,留下一道红痕。

    他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娘怎么教的你,不知廉耻,下贱!”言书涵冲着他的小腹踹了一脚。

    言昭含单手撑着冰冷的地面,言清衡扶住他,以身相护,替他挡了一鞭子。

    言昭含抬头看言书涵,眼睛是红的,身躯因剧烈的疼痛而微微颤抖。那眼神里,是言书涵至死都忘不了的恨意。

    他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唇,却没有说任何话。言书涵心里有火,拽开言清衡,一巴掌落了下去:“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就是这样看你亲爹的吗?”

    言书涵扯着言昭含的发,摁着他的头磕到地上,磕了数次,磕到额头红肿流血。他二哥慌乱地来拉他爹,被一把甩开。

    他小时候见过,言书涵就是这么对待他娘的。他娘懦弱,从不敢反抗,在那个yīn暗的院子里遭受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和殴打。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言书涵才是真正的渣滓。

    所以他娘疯了。

    他的手指无力地合拢,他觉得他也快疯了。言书涵踩着他的脊梁骨,对他的膝盖猛踢猛打。他蜷曲着身子,长发凌乱,满身是伤。

    他神志有些不清醒。耳边是言清衡哀求的声音。他懦弱,他二哥和他一样懦弱。

    言书涵发泄够了,临走前踩着他的脚踝,道:“跟你娘一样,不要脸的东西。”

    言书涵走到门口,言昭含看着他的背影,道:“从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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