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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你跟师父说我背过了不就完了。”

    孟透揪住他的后领:“他明天还是得抽你背书。你以为你逃得过去?起来起来,少说废话。我可是在这里陪你挨饿的。”

    薛夜撇撇嘴,用手肘支撑桌面,坐得端正了些:“夫……夫为道也……”

    孟透随手拿起桌上得一卷画丢过去:“为道什么也,夫道者。”

    薛夜弯腰捡起那卷画放回桌上,嘴里念道:“夫为道者,知天清地浊,知天动地静,不以……不以……”他背不下去了,眼睛瞟到刚刚被他捡回的那卷画,那画散开了,露出了里头的梅花图。

    孟透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脸色都变了。他将那画展开,心疼极了,这是他画的言昭含。他掸尽了上面沾染的灰尘,再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好。

    薛夜瞧着他,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念道:“不以外物扰其心智,不以……”他手指勾着腰间吊坠的细绳,摇头晃脑地背道:“不以美色为先。”

    他笑嘻嘻地看向孟透。

    孟透一拳砸在他的背上,笑道:“有这一句?”

    薛夜将手臂枕在脑后,又挺起腰身伸了个懒腰:“透哥,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嘿,这句话出自《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孟透说他有病。接着他就放弃听薛夜背书了,再听下去他都要吐了。他起身舒展了下筋骨,道:“走吧,吃饭去。”

    “诶,你不怕我明天背不出,师父连你一起罚啊?”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吃饭要紧。如今沉皈来了人,你师父忙得焦头烂额的。你以为他还有心思管你啊。”

    于是两人勾肩搭背地去吃饭。走着走着,孟透心里有点不踏实了,他说不上来为什么,眉头也锁了起来。

    薛夜还在叽里呱啦地说点什么。孟透猛地停下脚步。

    薛夜奇怪地问他:“你怎么了?”

    他脑子里一片混沌。那卷有梅花的画,他当时不是和情信一起寄给言昭含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他的桌子上!这不太对劲。他当时在桌案上放了两卷画,两卷画里头都有梅花,然而其中一张画里的言昭含根本没穿一件衣服!他是留着自己私藏的!

    他不会把那卷给寄出去了吧!

    应该不会吧……

    怎么不会!怪不得人家大半年没有理过他,他真的把那张冬雪玉夜图给寄出去了!

    薛夜说:“透哥儿,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问了半天,孟透神色慌乱没有任何回应。

    “吃饭去吧,我快饿死了。快点儿快点儿走吧。”薛夜推搡他。

    孟透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那张画上的言昭含真的是一丝不挂,虽有梅花枝遮掩,但是……太露骨了。孟透还记得他画了什么,言昭含双眼含水地躺在雪地里,嘴里撷着红梅花瓣,墨发凌乱,曲着一双细长的腿。

    他长这么大做的所有春梦里都有言昭含。他这辈子的丹青技艺都用在这一张画上了。他自己都觉得,再也画不出一幅比这更好的画。

    他不敢想象言昭含收到这张画时的反应。那张画估计已经被撕了。

    人家的娘都逝世了,他竟然还寄了那样的画。

    薛夜说:“你再不走,就没饭吃了啊。”

    孟透说:“吃什么吃,回去背书。”

    “……孟透,你有毛病吧。”

    ……

    孟透错了,他果真不是西泽师叔的亲传弟子,摸不透他的xìng子。他即使忙得焦头烂额,也要抽时间听弟子背书。

    薛夜是鱼的记忆,头一天晚上背过,第二天就不记得了。所以他们俩被罚,在北抟堂跪了半天。堂里供奉的就是北抟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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