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人,
我的朋友,
我把内心的话语,
对你细细地叙说。
你背靠亚洲大陆,
面向太平洋浩茫的水波。
北方的漠河口,
常见北极光飘曳的裙裾;
海南的五指山头,
年年掠过温润的椰风樵雨;
西藏的高原草地,
藏羚羊尖角撩破纳木错湖的晨雾;
东海的舟山群岛,
渔歌声里浮起一座座海市蜃楼。
我的亲人,
我的朋友,
你的地域是如此的辽远,
你的海疆是如此的宽阔,
但我真心地对你说,
你的心灵却十分地内陆,
几千年封闭的农耕文明,
把你的精魂深深地束缚,
海那边工业文明的光波,
无法荡进你僵硬守旧的眼眸!
我这样对你叙说,
你初听心里定不会愉悦,
会产生反感甚至生出愤怒,
这——我能平静地理解,
因为我是你的后辈,
对你说出这样刺热的话语,
你的面子一定会过不去,
但请你情绪先平静一下,
耐心听我把心灵之语对你细说。
我们不说现在,
把眼前的情景搁一搁,
我们先回溯过往的岁月,
或许你对我叙说的这些,
会生出兴趣心绪变得平和。
在遥远的过去,
太阳照在西北黄土塬的额头,
有一个叫嬴政的西北汉子,(1)
他凭借自己强壮的膂力,
经过一番不规则的野蛮拳击,
把东方六个争斗不休的邻居,
一一击败扩宽了自己的土地。
他兴趣无比广泛雄心勃勃,
自驾马车跑到东方的海边,
想飞到海那边去随兴骑游,
可那时的马车不是波音747飞机,
他无法腾空只能在陆地边缘逡巡,
只射杀了一条叫鲸的大鱼。
他内心的黄土堆得实在太沉厚,
压得他这名强汉气喘吁吁,
最终也没能至大海的那边,
去探究看见另一个文明的光波。
又有一名叫忽必烈的蒙古骑手,(2)
他的弓技剑术是何等地了得,
仗剑跃马从北方广袤的草原,
一直砍击到东方浑茫的大海口,
高山大河铁蹄轻松地飞越,
阻路的城廓砍得七零八落,
一路威势赫赫无人能抵御,
野劲雄风足可吞下十轮寒月。
他凭恃陆地上的蛮勇狂劲,
想仗剑驰马跃到海浪上去拼搏,
不料被一阵比他更狂暴的台风,
兜头一掀弄得人翻马仰剑落,
只得回归逞勇驰马的内陆,
铁骑踩踏内地的农耕文明,
把长江南北当草原去野蛮游牧,
对远方的海洋文明不屑一顾。
两位武士跨海骑游的梦破灭,
只到许久之后的一个年头,
一名叫郑和的青壮年水手,
率领一列当时地球上最大的舰舟,
乘驭蓝茫茫大海上的热带季风,
轻踏南中国海太阳晒烫的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