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别进来。”
“是,少爷!”邹三毛只得小心地退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
吴小凡立刻将头埋在水中无声地哭泣,强忍着憋在心中的悲痛终于能够在泪水中释放,虽然不敢发出哭声,但至少能让自己疼痛的心得到缓解。在南京的十二年里,自己时刻想着叔叔,因为他是除了自己亲生父母外唯一的亲人,多年的期盼终于使自己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亲人,本以为能同叔叔一起回到武汉就能永远接受他的教诲,没曾想竟是永远的别离,而且自己竟然要在他本就失去生命的胸膛上连开两枪,残酷无情的现实让自己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必须扭曲的灵魂。小凡啊小凡,叔叔的死其实也是你造成的恶果,当时周伯伯就反对叔叔与自己同行,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被叛徒出卖的危险,可自己认为能同叔叔一起回武汉就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如果自己能同周伯伯一起阻止,那么叔叔就不可能牺牲。现在该怎么办,叔叔没能说出联络暗号,我怎么去跟陈东叔叔联系,十三年了陈东叔叔还认得自己吗,可党的纪律就算他认识自己也不会相认啊。对了,十三年前陈东叔叔说过的那些联络暗号还能用吗,看来只能去试一试了,无论如何都要完成叔叔交待的任务,只是要小心谨慎,得先去看看周围的情况,然后再决定接头。他赶紧用毛巾擦去满脸的泪水洗澡,当听到门外响起邹三毛小心地问能不能进来时,他只好说:“进来吧。”
邹三毛抱着内衣裤进来挂好,立即小心翼翼帮少爷擦澡,并小声说:“少爷,您的衣服和皮箱我都放进了衣柜,曾长官昨天给您送来的大衣和几身军装也放在衣柜里,有什么吩咐告诉小的,我会伺候好您。”
吴小凡瞧着他轻柔的动作和小心谨慎的神情顿时都感到脸红,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让一个小孩帮着洗澡象话嘛,但瞧着他认真仔细的表情又不好吭声,因为他的小心谨慎表明他肯定这样伺候过别人,而且刚才自己一句让他出去就吓得他惊慌地认错,证明他在过去伺候别人时受到过欺负,加之他又是伯伯派来的人,自己在没搞清楚状况前绝不能心痛他,也就只能随他细心地伺候自己。吴小凡洗好澡回到卧室,又在邹三毛的伺候下穿好衣服佩带好手枪,站在镜子前整理好军容,然后冲他说道:“我出去一下,中午不回来,有人找我就说我逛街去了。”
“是,少爷!”邹三毛恭恭敬敬地跟在后头将少爷送出门。
吴小凡站在院门口瞧了一眼周围的住房,栋栋都是单独的庭院,看来这条胡同里的住户不是有钱人家就是政府官员。他大步走出胡同招手叫来一辆黄包车,但让车夫去的却不是汉西路,而是与汉西路相隔的一条商业大街,虽然他只在汉口生活了七年,而且在离开的这十三年里汉口的变化很大,可五岁起就开始穿行在大街小巷捡破烂,从来就没迷过路,这些无法抹去的童年的记忆今后将变成自己进行地下工作最好的财富。当黄包车到达商业大街,吴小凡走进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中,然后拐进一条小巷向西穿过去才来到汉西路,这是一条以住家为主的小街,一栋栋房子虽都很陈旧,但家家户户都很安静,并且院门上都贴有新旧不同的对联,旧对联都是春联,新对联一般都是祝寿的佳句,透露出书香门第的风范,因为居住在此的基本上都是社会名流和学校老师,在街上行走的人也都是文质彬彬的男男女女和老老少少,所以也就显得很清静。
几个小乞丐从汉西路的北端乞讨而来,几名忠厚的老者忙掏出几个铜钱放在他们的赃手上,吴小凡边走边观察,瞧着走来的小乞丐伸手正要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钱时,那几个小乞丐却惊慌地避让到一边,他立即醒悟过来,自己现在是人人害怕的军官,如果赏钱给乞丐要是被有心人看到那就糟糕了,今后这种小事一定要注意,否则就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怀疑。他从汉西路十号门前经过时注意到是一栋旧木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