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轻音终于明白了苏洛的意思,他认为这是自己拥有的一对发夹,其中一枚不知为何被爸爸遗落在杀人现场。如果证明这枚发夹是自己的,那么苏洛就可以确信爸爸真的是杀死他姐姐的凶手。
何轻音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她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不对,我只有一枚这样的发夹,我记得很清楚。”
“这枚真不是你的?”苏洛急切地上前一步,捧着发夹的手掌微微颤抖起来,他的内心在这一刻竟涌上了一丝淡淡的喜悦?
是的,是喜悦。
如若这枚发夹真的不是何轻音所有,那么是不是可以出现另一个推测,那就是真凶想要诬陷何正义?
但是想想还是有奇怪的地方,因为这枚发夹并没有被警察找到作为证物呈堂。并非是警察没有看到,而是警察想当然的将它认为是苏洛的姐姐所有。
苏洛在做完笔录回家后收拾遗物时才发现发夹。如果姐姐是个普通的女孩,苏洛也未必会知道这枚发夹不是她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个青春妙龄的少女了?
只是对于当时相依为命的姐弟而言,发夹这种非生命必需品,简直是过于奢侈了!
姐姐从没给她自己买过任何饰物,她的衣服只有校服和亲戚送的旧衫。偶尔的小奢靡,便是为了长身体的苏洛买些特价水果与牛奶,如此而已。
所以,当苏洛在客厅沙发的折痕里发现这枚发夹,他第一个反应便想到,这是凶手留下的!或者说,这是凶手送给姐姐的!
直觉上他已经确认,姐姐一定认得真凶。
除了姐姐最后喊出“正义叔叔”这个名字外,苏洛对于姐姐开门让凶手进屋的举动也很疑惑。
警察给出的结论是,因为何正义是警察,警察亮出了件姐姐自然会放他入内。
但是苏洛却有不同的观点。他了解姐姐的谨慎小心,他深知即便是出示了证件的警察,姐姐也不会让陌生人随便走进家门,除非此人与她早就认识或熟悉。
以上种种猜测,苏洛并未告知警察。既然很多证据都指向了原本负责此案的刑警何正义,那便说明案件过于复杂内幕极深。盘根错节的黑影充斥着周身,他无法再相信这些带着警徽的人。
而最重要的是,就算他找到了可以信赖的刑警说出这些,哪个刑警又会相信一个年仅十三岁出头孩子的胡说八道?
自此之后,苏洛一直将发夹带在身边,直到姐姐的案件开庭审理之日。
由于苏洛当时还是未成年,出于保护他的考虑,苏洛作证时并未公开。他偷偷观看了公开部分的庭审,但是很多人并没见过苏洛。甚至包括了何正义的律师项浩然以及女儿……何轻音。
苏洛记得很清楚,经过事前调查,他知道了被告人会在哪个房间等待上庭。于是他趁着守卫不备,先溜了进去藏在落地窗帘之后。
那时他已经发觉自己对于密闭的黑暗空间会产生强烈的恐惧,所以他并不敢藏在房间的柜子里。
法警押着何正义进来后便守在了门口,随后项浩然律师以及何正义十三岁的女儿何轻音相继而入。
苏洛被窗帘遮挡看不清几人面貌,但是他们的谈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耳中。
“项律师……”喊出这名字的人声音透着沧桑与无奈,虽然与曾经的高昂清朗差距甚远,但苏洛还是听出了何正义的声音。
“爸,你放心,你没做过不会被判有罪的。”一道清脆干净的童音跳跃而出,光听这音色也知道说话的小姑娘性格爽直明快。
“轻音,你先到那边玩会去。”平和而亲切,这是项浩然的声音,只是对于那时的苏洛而言,却是第一次听见。
何轻音噘着小嘴慢慢蹭向窗口,显然项律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