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监狱厚重的玻璃,何轻音默默注视着此时的父亲,控制不住的泪水如雨幕倾泻而下。
双鬓花白,眼窝深陷。肌肤的褶皱中满是黝黑泥尘,甚至眼角处也残留着肮脏的痕迹。唇部已经干裂渗出血丝,嘴角的部分发起了脓肿的水泡。
可是外表再凄惨,与父亲眸中所呈现出的神相比,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那是一种绝望到虚无的空洞。
是的,是空洞。
他所信仰的法律,他所热爱的国家。
然而,信仰被摧毁c热情被践踏,十年了,他等待了整整十年。法律并未还给他清白,国家也未令他重获自由。
他那深埋于心坚定不移的信仰,终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渐渐消磨殆尽
“爸你别伤心,这一次师傅提交的再审申请虽然没有被受理,但是我决不会放弃!我现在已经成为律师,以后我会自己申请再审”
“算了,不必了。”何正义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世界上真的有正义存在,可是现实与我的名字一样,何正义,何来的正义?在监狱这么多年的忍辱偷生,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爸爸!你不能灰心丧气!你要相信司法体制正在完善,也要相信我们国家还有很多与你一样热血正直的法律工作者,更要相信我这个女儿!”何轻音只觉心痛与怒意交织在一起,她霍然起身,紧握电话的手掌隐现出青的血管,另外一只手重重拍向玻璃,拖拽之间,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何正义见到女儿怒其不争的悲哀神情,扯了扯嘴角想要安慰几句,只是那笑容实在让人心酸。
“教导员说爸爸表现良好,再熬上几年申请个减刑,爸爸一定有机会走出监狱与你团聚。”
何轻音用力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仿佛在与自己斗气,她紧咬着唇瓣恨声道:“我一定争取到案子再审的机会!我绝不会让你继续背负杀人魔的恶名!”扔下手中专门与犯人沟通的电话,她赌气地看也不看父亲,扭头跑出了会见室。
望着女儿执拗的背影,何正义的眼眶也飘起了泪花。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想要擦拭泪水,可这手掌映入眼中,他却骤然间惊觉,自己曾经骨节分明结实有力的手指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
苍老c衰败c虚弱。
无奈的长叹一声,他颤巍巍起身走回牢房。
监狱的走廊上,迎面走来几名身着刑警制服的矫健身影。盯着那身曾经让他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帅气警服,何正义的眼前再次模糊。
仿佛光线中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几年前那个精明干练的刑警何正义
何正义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的他,已经参加了升职面试,很快便要被任命为刑侦大队副队长。就在他的事业即将再上一层楼的时候,市内发生了一宗影响极为恶劣的连环杀人案。
最近的两个月内,已经出现了五名受害者,可是警方却对此案毫无头绪。
证人?没有。
足迹c血迹?没有
毛发c?自然也没有。
连检验人员都感到奇怪,案发现场除了被害人以外,甚至找不出任何还有其他人存在的证据!
那段时间,新闻媒体一度宣扬是“鬼神杀人”,而“鬼神”为凶手,也更好的诠释了为什么是杀人后而非强奸后灭口了。
这宗匪夷所思的案件最后被交到何正义手中。他日以继夜的探查走访,刚刚对凶手的特征有了模糊的认知,可还未取得突破性的进展,第六宗案件再次发生。
凶手这一次的犯案,为这罪恶的连环杀人案划上了休止符。
一名女大学生在家中被人割断咽喉杀害,凶徒想要对尸体施暴的时候,正巧有送牛奶的工人敲门。可能由于凶手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