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年制式长枪，编号七五一二，甲二库三排至至四十五排。”

    中年军官睁眼瞧了眼学生，随即合眼不动声色地说道：“错了，三排至四十九排。”

    说话的学生立马毕恭毕敬连连称是，虽然紧张得满头大汗，但看向中年军官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敬畏。其他的学生也是如此，一边焦虑地重复自己背过的内容一遍一边又毫不掩饰地敬畏地看着中年军官。

    那些崇拜的眼神不为别的，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不论学生出现多么微小错误中年人总能立即指出来给予纠正，即便微小到一个年份。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那浑厚的声音还是透过棉团传进了每一个学生的耳朵里。

    中年军官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转了转脖子慵懒地说道：“好了下一个。”

    学生还想说什么，但看见他紧闭的双唇便知趣地转身离开。中年军官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即又闭上了眼。

    十五个学生里，走出来一个憨头憨脑的学生，看起来样子有些傻，而事实上他确实有点傻。

    男学生冲着中年军官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长官，我背不下来这个。”

    中年军官抬头看着眼前的黑影，漠然地笑道：“那你想怎么样，我直接给你通过？赶紧背，不背就出去。”

    说完他又闭上眼睛假寐。

    男学生看着他突然莫名其妙的冷漠起来，两道浓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病，看不懂文章，我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中年军官皱眉看着他，揣测他是真的有病还是没病装病。从面相上来说，浓眉大眼一脸无辜的男学生看起来确实很老实，只是他脸上的微笑，总透露着一股让人迷失的气息。

    “不识字？”

    “不识字。”

    中年军官坐得稍微端正了一些，问向傻乎乎的学生：“你能理解我和你交流的话语吗？”

    男学生笃定地点了点头：“能。”

    中年军官一脸诚恳地说道：“那只能说声对不起了，你的文盲不是我造成的。你无法开始考核，所以，离开吧。”

    傻乎乎的学生一听这话明显有些着急，看着已经垂下头的军官指着他身后桶里的那堆纸乞求地看着他：“那纸上的东西我能记下来的！只是我说不出来。”

    军官重新抬起头，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可以写下来？”

    学生憨憨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斥着强烈的自信。军官将信将疑拿出纸笔递给他示意他写出来，而他那只摸过刀锋抓过火焰的手在递过纸笔的那一瞬间却不知道为什么颤抖了起来。学生将笔攥在手里，在纸上写着什么，就像是刚开始学写字的顽童写的一二三四，纸上的字迹凌乱不堪。军官坐起来费力地看着纸上渐渐密集起来的字，低头瞧了瞧他攥着笔杆的手势，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在画些什么，傻乎乎的男生四指就那么硬生生地握着笔杆在纸上挥动着，原本那张被扔进桶里的纸上的工整字迹在他的笔下就像是长了翅膀到处乱飞。

    过了好一会，中年人也察觉到了异样，开口说道：“好了，停下来。先别写了。我问你，”军官拿着笔在那张纸上写了个三，向学生问道，“你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少个吗？”

    学生目光呆滞的看着他，然后盯着纸上的三道横线不假思索地说道;“两百七十七个。”

    军官愣了愣，过了好一会，他眼神深邃地看着依旧憨头憨脑的学生，然后又在三之前添了一笔。

    军官指着“一三”问道：“这个呢？”

    学生脱口而出：“四十四个。”

    军官舔了舔嘴唇，不信邪地在纸上写了个“甲”字，